('耳边多了一只苍蝇,白穆烦不胜烦,意识到沉默堵不住对方的嘴,只会让对方莫名其妙地兴致高涨,改变主意张嘴了,回他:“就是普通家庭,父亲是教授,母亲是画家,这样子。”已经做好准备听一耳朵悲惨故事来满足自己的江予南一愣:“什么?”白穆只看着脚下的那块儿地:“你年纪轻轻耳朵已经不行了?”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来医院是来看耳科的。”江予南:“……”这个冒牌货是在说谎吧?她竟然出自不错的家庭!这怎么可能?!明明……明明自己走丢后流落到了那种地方!脏污,愚昧,看不见希望,那些黑暗的记忆是江予南最不想回忆起来的,每每想起都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生出难以释怀的自卑。江予南看白穆的目光变了。不管这个冒牌货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她说的那些只是江予兮跟这个冒牌货两个人之间事先安排好的身世剧本,这剧本也让他难以忍受!凭什么这个冒牌货能在好家庭里长大?他的表情变得阴鸷可怕。白穆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锥子似的刺人,但她没有抬头,甚至有些走神。江予南沉默了下去,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开始往住院部方向走才再次开口。“那边是住院部。”江予南冷着脸提醒,“体检不往这边走。”白穆怕这位唠叨起来又没完没了,回了个解释:“我先去住院部看一个人。”解释是对的,解释了这位少爷就不吭声了。江予南的确没有吭声,他心里火辣辣的不适,对这个冒牌货的不喜攀升到了顶端。他用阴冷眼神盯着她的后背。跟到住院部三楼,江予南越走感觉越不对劲,这个方向……走在前方的白穆终于停下来了,停在三楼的一间单人病房前。江予南:“……”这间病房……砰砰。白穆敲门两声,推门进去。江予南停在门口,满脸的不可置信。江予南今天来医院当然不是来看耳朵的,他是受他画画的老师所托,提着一块茶砖来探望孟老的。是跑腿,但他心甘情愿。因为尽管他不能再拜师孟老了,但要是能够获得孟老的喜爱和承认,于他而言也是受益无穷的一件事。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穆说她去看望一个人,看望的居然是孟老!这是孟老的病房!不是,这个冒牌货到底怎么知道孟老的房间的啊?!江少爷的心情可不归白穆来管,她顾自走进病房。孟松青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个娃娃,两人忘年交似的缩在一块看动画片,白穆进去时他的眼睛都舍不得从电视屏幕上挪开,要不是白穆手里还提着他的心头好,估计他都懒得招呼白穆一下。白穆把糯米糖糕递给他,看了一眼那个最多不超过五岁的娃娃:“您从哪里拐骗来的孩子?”“什么叫拐骗?是隔壁病房的老孙托我照顾一下他的孙子。”孟松青把糖糕分给孩子和白穆,自己吃一口,幸福得眯起了眼,“是这个味儿,软糯香甜,二十年的手艺没变味。”愣在门口的江予南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没想到这糖糕是孟老要吃的。病房里弥漫起一股甜香,正吃着的三人都没有把注意力匀给独自尴尬中的江少爷。“味道是不错,如果店铺的位置不那么远的话就更好了。”白穆说道。孟松青斜眼看她:“年轻人跑这几步就不行了?还抱怨上了,给你个红包,回去整点药膳补补身体。”说着还真给白穆转了个红包。白穆看红包数额不大,收了,嘴上不饶人:“这么点钱能买什么药膳?”孟松青道:“那你回头跟我回去,跟我住一段时间,蹭蹭我夫人的手艺。”这话一出,当事人白穆还没说什么呢,杵在门口的江少爷先惊叫了起来:“孟老!”孟松青这才看到江予南似的,招呼他进来:“予南也来了?进来坐。”江予南神色不明地走出病房,他把自己带来的茶砖递给孟老:“孟老,老师说您断不了茶,所以我特意找人收了这块茶砖,您拿去喝喝看。”江家少爷出手的茶砖自然不是一般的茶砖,都是收藏品级别的,珍贵异常,但孟松青的反应十分平淡:“哦,老三有心了。”孟老最小的弟子最近在国外跑,有段时间没回国了,对方收了江家少爷做弟子这件事事孟老是知道的,对此一事,孟老面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意见的。他的那个三弟子很喜欢收一些天赋欠缺的名门子弟当徒弟,这跟他的理念不同。可孟老和江家是世交,江予南拜师给他的小徒弟,他也不好多说。孟松青跟江予南聊了几句,话题都在孟松青的小弟子身上,江予南面上恭谨,心里却阴云遍布。他送的茶砖好像……不如白穆送的糯米甜糕得孟松青喜欢。江予南勉强维持着世家公子的脸面,问白穆:“妹妹什么时候认识的孟老?”孟老吃着糖糕替白穆回答:“昨天她跟你姐一起来过了。”江予南震惊:“……什么?”是……江予兮带她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