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看向她:“去楼上?”江予兮将漫画书合拢,放到孟老一伸手就能取到的床头上:“嗯。”孟老的神色几变,最后归于平静:“去吧。”“我去了。”江予兮离开了病房。白穆喝了几口普洱,涩得有些受不住,但没浪费,都喝了。嘴里进了一截茶梗,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门牙轻轻嗑着,她没问江予兮上楼做什么,楼上有什么,而孟老也没提起,病房的氛围因为江予兮的离开有些微微的变化,应该说,自江予兮说出她要去楼上,氛围就已经开始变了。“你跟予兮来往多久了?”孟老将垫在脑后的故事书取出来,随意翻看了几下,似乎兴致寥寥。孟老跟江家的大小姐虽然没有师生之名,但私底下一直保持着往来,所以他知道她以前跟白穆是没有交集的。白穆含糊道:“认识不久。”孟老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故事书:“那好好认识认识,跟那孩子多走动走动,跟着她,比跟着你先前那个要好。”孟老说的“先前那个”是指华红毓。白穆嗑破了茶梗,有被涩到。她缓了缓:“孟老对华姐有意见吗?”孟老撇嘴:“她是个商人。”他看向白穆,盯着她,用几乎警告的严肃语气说:“她会害了你。”白穆默然。半晌,笑声从她的嘴边溢出来:“孟老,江小姐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该伤心了,她江家家大业大,百年基业,难道还比不上半路出家的华姐的事业?华姐可以被称商人,江予兮还称不上商人?”孟老摇头:“我的意思是,予兮对你没有所求。”换言之,作为商人的华红毓有,所以她会害了白穆。白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孟老把故事书“啪”的一声合上:“总而言之,你多跟予兮走动,这没有坏处,必要时可以求助于她,她是个好孩子。”白穆觉得孟老可能对她跟江予兮之间的关系有所误会,澄清道:“她不喜欢我。”江予兮明显不喜欢她这种人,估计往她身上贴了不少标签了,只是那一位的情绪很淡,没有往外宣扬罢了。说到她向江予兮求助这个话题,如果她这么做了,江予兮未必不会帮助她,因为江家的那位大小姐对自身的道德有着极高的要求,就算对待讨厌的人,大概也会能帮则帮。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为什么要强迫别人?白穆打心底就不认同孟老的话。孟老看出来了,还想说点什么,白穆打断他:“孟老要看电视吗?想看什么频道,我帮您调。”这是拒绝再谈的意思。孟老:“……”白穆被孟老驱赶出去清洗茶具,那位似乎烦了她,不想看见她。白穆一点也没有被这伤到自尊心,那玩意儿她没有,被驱赶了也一副悠然懒散的姿态。她去茶水间把茶具给清洗了,出来时看见了走廊上站着一人,江予兮从楼上回来了,正站在走廊看远处的风景。她的目光幽远,身上多了几分冷肃,有种百米之内,寸草不生的孤寂。白穆本来也不是多热情的人,本想当作没看见她,却因为不经意触碰到那份孤寂,顿了顿,突然喊:“在看什么呢?”江予兮一顿,回头:“去洗茶具了?”——她没有回答白穆的问题。白穆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想打破什么东西,所以没在她回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上较真,顺着对话走下去:“嗯。”“孟老烦死我了,所以等我把茶具送回去,我就要走了。”白穆说,“我主动点,不讨人嫌。”江予兮不这么认为,在她眼里,孟老喜欢白穆喜欢极了。孟老对自己的那三个亲弟子都没有像对白穆这样。江予兮没有插手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说:“一起。”白穆:“你也要走了?”江予兮:“嗯,我去跟老师打个招呼。”两人再次一起走进病房,一起告别,孟老对两人挥挥手,赶苍蝇似的,在两人要踏出病房的时候又叫住了白穆。“今天的红糖粑粑很好吃。”孟老拿起了他的漫画神作,“明天我想吃糯米糖糕。”白穆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颁布了新任务:“那我明天给您带来。”孟老很满意她的回答:“早点来。”“好。”白穆答应,然后——“那么,您看,您是选择预付款呢?”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问病床上的美术协会主席,“还是等我买来再结账?”她说:“今天的红糖粑粑就算了,那是我给孟老您的探病礼物,只给糯米糖糕的钱就行。”孟老、江予兮:“……”孟老地位非凡,找门路向他献礼的人不要太多,一年365天不带放假的,向来只有他冷脸拒绝别人的,没有反过来找他要钱的。只是几块糯米糖糕而已。江予兮回过神:“我来付钱。”“不用。”孟老阻止她,拿出自己的最新款智能机,十分能跟得上潮流地发出交友邀请,“加我微信。”他快速翻出二维码,“你扫我。”两分钟后,白穆的手机上多了一位好友,好友的微信名太前卫,为避免认错,认成是不知道从哪儿加的中二少年,她不得不给其修改备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