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没事了。
放着不管就行。
卢皎月很冷静地摇了摇头,“谢陛下恩典,妾无人可荐。”
周行训愣了好一会儿。
认定了周行训在例行闹幺蛾子的卢皎月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接着自己手里的事。
她正一点点地把书脊上挂的木牌理整齐。
这会儿的书不像是未来的胶装,书脊上没法印字,虽说纸页叠够厚度依旧能够书写,但是总是不太美观,不缺钱也不缺工匠卢皎月选择挂上小木牌,她真的很喜欢这种古风工艺品的小东西:木牌只有薄薄的一片、不到手指宽,上面雕着精细的花纹,放在书架上的时候可以挂在外面做标识,平时看书的时候可以拿来当临时书签。
就是整理起来麻烦了点。
卢皎月一开始是因为插件的要求,后来发现这活动其实很解压:不怎么用动脑子,理得整整齐齐再往后一看,成就感爆棚,特别适合被某些人的狗言狗语噎着的时候。
被晾在一边的周行训那边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郑家待你不好吗?”
卢皎月循声看过去,发现周行训的表情很淡。
周行训的喜怒哀乐都很鲜明,但是他生气的时候总有点少年人闹别扭式的愤愤,反而让人提不起太多的警惕,倒是现在这个表情淡淡的样子,更让人恐惧。
那神色过于平静了,是一种平静到过头的漠然。
让人看着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凉意。
那天的马场上,他就是以这样冷静的神情、干脆利落地抹了马脖子。
卢皎月没见过那一幕,但此刻还是思绪微滞、失手扯断了手上的木牌挂绳。
与木牌相连的那本书也被带着从书架上坠下,周行训抬手稳稳地接住,他把那本落下的书原封不动地塞回去,眼底却不由露出点懊恼:他好像吓到阿嫦了。
再抬头时,他表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神情中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朕的意思是,如果你在郑家受了委屈就同我说,我给你讨公道!”
卢皎月:“……”
我谢谢你啊。
“陛下说笑了。”卢皎月缓过点神来,长长吐出刚才滞住的那口气,才缓声组织着语言,“妾幼丧父母,承蒙姨母照拂,才被接入府中。郑公亲善,未因此心有芥蒂,待我亦如自家晚辈般,族内姊妹兄弟皆怜惜我身世凄苦、平日颇多照顾……妾在郑家过得很好!”
她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了最后那句话。
她真的挺好的!特别好!!
只要周行训不搞幺蛾子,就一切完美!
“这样啊。”周行训应了一声,但是看过来的表情还是很困惑,“但阿嫦好像都没怎么和朕提过郑家人?”
卢皎月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