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不丁一句问话,喻京奈心中的疑惑只增不减。
刚想问问他怎么会在这儿,就被一阵突兀的手机振动打断思绪。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来点显示,喻京奈抬头看了眼男人。
后者小幅度地颔首,喻京奈会意,按下了接听键。
“奈奈,你上哪儿去了?”温淙也的声音清晰传来,“给你送高跟鞋你怎么不在?”
“我在啊。”喻京奈回忆了下,确定自己没看错,“零壹号房,我看清楚了。”
“但是刚才……等等!”温淙也嗓音收紧,突然变得有些正经起来,试探着问了句,“你不会上了a层吧?”
除一楼散客座位外,二楼便是独立包厢,以字母区分包厢大小和类型,a开头自是配置最高。当然,如此作比要抛开顶层再谈。
馥满楼名声在外,是
京圈显贵都喜欢来的地儿,预约制,谁来都一样。不过规则之外,唯一人有所不同。
如今京市梁家的那位话事人,据说是馥满楼前身的东家。因着杨嘉成早年同梁父关系颇深,创立馥满楼也是从梁砚商手中接了铺面。
馥满楼顶层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梁砚商私人包间,另一间便是馥满楼老板杨嘉成的办公休息间。只是杨嘉成岁数见长,近些年甚少露面,包间便被闲置下来。编号a的顶层算是梁砚商专属,是来这儿的客人皆知的事情。
但温淙也忘了,这个宴会厅所有人都知道a层是谁的地盘,但离开京市多年的喻京奈可不知情。
“是啊。”喻京奈又看了眼梁砚商,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意识到是自己表述不严谨给喻京奈造成了误解,温淙也一声惊叫,“你进错房间了!那是梁砚商的地盘!梁砚商你知道吧,梁砚商!快出来!”
此刻正坐在梁砚商对面的喻京奈:“……”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仍旧是被温淙也这嗓子惊了一跳。
房间内安静,对面的声音自是顺着听筒传了出来,尾音四散在空气中,让喻京奈滋生出些尴尬。
“知道了知道了。”喻京奈急于结束这个关于梁砚商的话题,还没等到对面接话,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喻京奈刚考虑着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当前的状况,就见梁砚商重新走回屏风内,不多时,里面传出低沉男声。
“把送到楼下a01号房间的东西送到我这儿来,嗯,尽快。”
原来是去打内线电话了。
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梁砚商把西装外套随手搭在茶桌圈椅的椅背上,“已经让人把东西送这儿来了,马上就到。”
“嗯。”喻京奈停顿了下,还是补了句话,“谢谢。”
就此无话,本来也不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梁砚商双手抄着裤兜,迎上喻京奈看向自己的眼睛。她一身藕粉,裙摆长,黑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肤白胜雪,无可否认的漂亮。
唯一狼狈的地方在右脚的鞋子掉了,或者说,是被她方才那颇带气性的一脚踢出去的。
“这就是你不高兴的原因?”梁砚商把一切归功于那只被抛弃的鞋子上。
注意到梁砚商下移的视线,喻京奈这才重新意识到自己暴露在他眼下的那只脚,突然就觉得皮肤像火烧般发烫。
她迅速扫了眼周围,可寻清鞋子位置后更让她两眼一黑。
这个距离,她努力做个一字马,估计也要比直接伸脚去够鞋子来的简单。
喻京奈收回视线,努力平稳稍变急促的呼吸。
鞋子踢出去太远,她不可能狼狈地走过去捡起,更不可能拜托梁砚商的帮忙。遇事波澜不惊若喻京奈,尽管是坐着高脚凳,肩膀也没有颓塌下去,右侧手肘放在桌上,坐姿矜贵优雅。
“来这里吃饭?”喻京奈没有回答梁砚商,反而重新抛了个问题给他。
梁砚商没在意她的刻意忽视,唇边弧度礼貌不失分寸,“刚才在和人谈事,本来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回公司。”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不过喻京奈懂他的意思。
有人突然闯入扰了他清静,休息不成了。
乍一听像是责怪。
喻京奈抿了抿唇,烦闷又多了层,“你怎么不锁门?”
闻言,梁砚商有两秒的沉默,他声线冷,叙述听着也像警告,“一般没人敢闯进来。”
他眼睛深邃,若暗夜里平静的海面,喻京奈直视着那双眼,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总有例外。”她说。
梁砚商没回答,就在这时,门被人敲响。他自然地前去开门,不多时,拿了个礼盒回来。
一看就知道是温淙也送的,华丽到有些浮夸。
包装盒被做成玻璃水晶球的样子,里面用黑蓝色玫瑰做了造景,透明的高跟鞋展架藏匿其中。是双尖头的银色水晶高跟鞋,水晶纯手工镶嵌,灯光下更是耀眼。
看到鞋的那刻,喻京奈思考的第一件事是怎么体面地换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