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深,星月当空。 打破这片刻沉寂的,是永夜的一句自语般的轻言:“简单在这个棋局里,又岂会真的有简单之人?” “永夜,我之前一直在想,其实简单与否,很有可能只是跟我们自己的选择有关。” “比如倘若我选择了笙如又比如倘若娘亲选择了离开” 稍作沉吟,接着又沉声道:“我只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选择由不得我们,有太多的结果也非我们所能掌控。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不管这个选择是不是我们主动做的。也不管,这个选择,是不是我们做的。” 看着他原本宁静平和的神情之中所掺杂的波动,永夜试探着问道:“这些是否与莫央有关?” “过去了地。已成定局。无可改变。但是。眼前地。或者说尚未发生地。却依然存有各种各样地变数。这个变数。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事而异。更。因人而异。 默然起身。拈起一枚白子。凝神注视着纵横线上地黑白世界。过了半晌。永夜方摇头苦笑着问依旧施施然端坐于对面地那个人: 风寂嘴角上扬。眼中笑意渐浓。一伸手。三两把便将棋盘上所有残留地棋子抓起扔回了棋盒。然后拍拍手。干净利落地回了两个字: 白色的月光照拂着一坐一立的两个人,四只幽深的眼眸中似有点点繁星坠入,顿现清澈明亮。 “既无解,则不去解。” 双手合十为礼,永夜的神情语气中却尽带嬉笑:“在下实不知王爷竟是位得道高人,失敬失敬。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高人所言极是,受教了。” 带着笑,当先漫步迈出亭外,风寂又想起一事:“对了,刚刚的那番异象,可是与你有关?” “就这么简单?”风寂豁然回身,显得颇为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仅仅靠着几句话就能将你撩拨得出手?” 风寂的诧异之色于是更重:“竟能和你不相伯仲?那这个人也不该是个寂寂无名之辈呀?” “也罢!”风寂略一思量,即对尚陷在沉思之中的永夜洒然笑道:“也许是什么隐于世外的前辈高人,刚出山的徒弟吧总之,只要能确定他不是来添麻烦的就行!咱们最近的麻烦实在是已经够多的了。” “哦?竟能得到你如此的推崇,倒让我还真想要会会此人了。” 风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边举步前行,边抬头仰望着灿烂而寂静的夜空: “这一点的确是我有失考量。”永夜经他如此一说,也不禁有些后悔自责起来:“那会儿也确实没料到竟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早知道,就该先设结界的。” 永夜闻言一惊,停下了脚步:“这会不会是一种试探?” 风寂这种又快又干脆又简单的回答,着实狠狠地噎了永夜一下,愣了一愣,才颇有些悻悻然地小声言道:“你现如今倒是轻松得很嘛!” 只可惜,风寂这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持续了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便转为了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