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总感觉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柳支队明白，这种复原，想做到很精准的程度，真是太难了。能做到这个地步，就很不容易了。 他想了想，道：“硬想确实想不起来，可能是时间有点长了。查一下近些年失踪者的资料吧。如果家属有报案，说不定会比对上。” “是啊。”柳支队说完之后没走，直接利用痕检室的电脑，将失踪者的信息都给调了出来。 林落站在旁边，在看到那个清瘦男人的一瞬间，她就已确定，死者，应该就是这个人。 柳支队拍了下腿，说：“我想起来了，这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基层派出所办案子，这个人的女儿来报的案。他失踪后，他老婆病了三个月，人没了。现在家里就剩他女儿一个人了。” 她与柳支惊讶地对视一眼，柳支队才道：“死者姓谭，叫谭中，女儿叫谭秋涵。” 林落说得慢，一边说一边在思考着。 “请谭秋涵来一趟吧，看看她怎么说。”柳支队道。 柳支队神情微怔，他还记得，当时谭秋涵来报案时，还挺年轻的，也就二十二、三岁。这才几年过去，她就成老板了？ 林落沉思片刻，随后道：“柳支，我对这位谭女士挺感兴趣的，一会儿她来的时候，我能旁听吗？” 林落却道：“柳支，你说，她父亲的死跟富老板有没有关系？这件事她就一点都没有想过吗？” 强力支援 “谭秋涵女士吗？我是余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 你那边方便通话吗？”出于对这个案子的重视，柳支队亲自给谭秋涵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有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才传过来：“你们找我, 是有什么事吗？” “关于你父亲失踪的案子, 我们这边有了一些线索，条件合适的话, 我们打算重启这个案子。” “有了线索, 那…我爸他还活着吗？”声音虽然有些急切, 但也算克制。 对面的人并没有哭, 只是长吁了一口气，说：“明白了，我什么时间都可以，你那里什么时候方便？” “那你明天早八点半至九点半之间过来，没问题吧？”这时天又要黑了，柳支队就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一早。 所以，她挂断电话后，就让助理把次日上午的日程空出来。 “怎么了？看着没什么精神。”路寒川房间里摆着一堆盒饭，林落夹了一筷子油菜，感觉姚星比刚来的时候要蔫一点。 “那急什么？有的案子办起来，要好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把凶手找出来。” 林落感觉，她这个小组平时破案速度远超于普通刑警。时间长了，难免会让姚星和顾慈产生错觉，以为几天不破案就算是慢了，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 这么想倒也有道理，林落想了想，跟姚星说：“柳支队的人还在查收购站的事，他已经派人去了一些单位调查钢材、线缆和其他物资丢失的情况了。” 姚星和顾慈听得都挺用心，当然，他们还是希望柳支队那边能够尽快找到证据，好尽快把富老板控制起来。他们主要是怕时间长了，富老板得到信儿，把证据销毁，或者远走高飞躲起来。 姚星惋惜地说：“那卖菜的大姐其实都要说出来了，但收购站里负责收货的人也去买菜，差点跟我和顾慈碰上，他见过我俩，我们怕引起他疑心，就没再问。” 随后她又说起了谭秋涵父亲的事，姚星听完这段故事，搓了搓下巴就道：“谭中致死因素 “他是开收购站的，今天我们已经查过了，以前这家收购站是两个人一起凑钱开的，自从另一个老板失踪，收购站就归富老板了。” “开收购站太挣钱了，现在开收购站的都是土豪，随随便便就能买辆豪车。搁谁谁不想多赚点？富老板心野了，就会想把收购站吞下来，不再让别人跟他分利润。” 听说谭秋涵次日上午要去支队，姚星和顾慈就没出门，而是跟林落一起去了支队，坐在办公室里等候。 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女郎戴着墨镜拉开车门，并没有跟门卫对质，直接拨打了柳支队留给她的号码，柳支队这才通知门卫放行。 谭秋涵很快出现在接待室，她身材修长挺拔，仪态很不错，冷白皮在黑色修身外套映衬下，更显得肤白貌美。 柳支队和林落都站了起来，柳支队率先走到门口，客气地伸出手。“谭女士是吧，我是市局刑侦支队柳支队长。” “谭女士，有张图片给你看看。”众人一一落坐后，柳支队弯腰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袋拿了过去，再从中抽出一张打印出来的颅面复原图片。 柳支队叹了口气，心知这张照片跟谭秋涵爸爸长得很像，也就是说，林落用软件复原出来的头像是可靠的。 谭秋涵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她才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爸他不仅人没了，还只剩一身骨头？” 因为事实比谭秋涵想的还要糟糕，死者谭中的尸骨几乎全没了，只剩这一个头骨和少量散碎骨头。也不知其他骨头都哪儿去了。 “头骨上有弹痕，我们认为，死者应该是饮弹而亡。因为以前没有人会颅面复原技术，我们无法把死者面貌复原，所以之前一直不清楚死者的身份。” 她想过她爸几年没音讯，十有八/九是死了。只是她想过多种死法，唯独没想到的是，她爸爸不仅曝尸荒野，还尸骨不全。只剩下一具头骨和少量散碎的骨头。 这种无声的哭泣更让人纠心，姚星和顾慈对视一眼，俩人连呼吸都放轻了，根本不敢说话。 随后她仰头把溢出来的泪水憋回去，吸了吸鼻子，这才郑重地跟林落说：“谢谢林警官，我没想到，你的技术水平这么高。要不是有你帮忙，我甚至连这张画都看不到。” “这次请你过来，除了要通知你父亲的死讯，还想向你了解一下，关于你父亲生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们是想查查与我父亲有仇或者有借贷关系的人吗？”谭秋涵问得挺小心，问话时，还注意观察着林落和柳支队的反应。 谭秋涵右手垂下来，她的拇指/尖重重地掐着中指，自己把自己掐得生疼，这个动作虽隐秘，顾慈却注意到了。 可能，她在怀疑，警方是否有能力把这个案子破了。 柳支队认出来，站在门口的人是他派去监狱提审盗窃犯的刑警。这个时候过来找他，那刑警可能是问出了什么。 谭秋涵说了声“谢谢”，不动声色中，却在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他说话的声音虽轻，却让谭秋涵听到了富老板和收购站这几个字。 这么说，警方这是在查富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