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明白这一点,腿都在抖。看着他这副表现,在场的人也隐隐猜到,这个人可能想到了做案的人是谁了,估计是个他不想承认的人,总不会是他老婆吧? 了解完案情,带队的民警不由地挠挠头。这种案子涉嫌杀人,派出所是办不了的。所里也能接刑事案件,但那都是小案子,涉及到人命的大案,最低也得是区刑警大队才能办。 这个案子涉及到的家属可就有五位。审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呢。 这个案子不复杂,那几个家属都是普通人,虽然挺能闹腾,可每天谁陪床是公开的,想瞒也不好瞒。谁杀了人,还是容易审出来的。 在距离小区有一条街的路边,有一排货站。每个货站门前都有停车场,货站里的车除了出长途的大卡车,还有不少中型厢货。 侧面和后面的车门都被人打开了,五六个年轻小伙迎着午后的阳光从货站里走了出来,这些人身上都穿着干活的衣服,身上灰扑扑的,有的人衣服还有点破了。 此时那一伙卸车的年轻人距离他不过是六七米远,双方只要对视,就可以看清彼此。 哪怕他穿着一件沾了不少灰的黑色t恤,t恤后腰处还破了个洞,脚上穿的也是个旧运动鞋,一看就挺便宜的那种。 他不急不缓地坐在轮椅上,操纵轮椅离开了这家名为“利丰货站”的地方。 “老顾,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你说我是不是得走开,还得想办法让人看不出来。” 姚星想起了头天晚上他们大张旗鼓的行动,当时好多警车地来了,呜哇地响了好一会儿。 顾慈已经不只是担心了,他甚至还有点慌。 俩人谁都不敢往下想了,他们现在想的是,这件事现在要不要告诉林落…… 他信玄学 路寒川正要把货物运到库房, 这时车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感觉路寒川面生,就问后面的搬运工:“这人谁?新来的?” 车厢里的人盯着路寒川的背影看了看, 随意地道:“瞧着体格不错, 就是看起来不太像是经常干这活的。” 这时搬运工的肩上也被放上了几包货,但他的体力没有路寒川那么好, 走得虽然稳,跟路寒川一比,还是有差距的。 等所有的活都干完之后,货站负责人也统计完了每个人搬运的件数。他们是按件计酬的,这一计数,就能看出来,叫大良子的新人赚得最多。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负责人已统计好这些人一天的收入,就把这些搬运工都叫了过来。大家都知道,这是今天最后一趟活,该算钱了。 路寒川站在人群外围,并没往里挤,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盯着宾哥,似乎也在等着那笔钱发到自己手里。 拿到钱后,众人神色不一。有的人想着把钱攒下来,要么寄回家里,要么攒着买房子。有的人却想着先去下馆子、打游戏甚至去嫖。 这个话头一起,货站里的人有些惋惜,他们中有些人去过那栋楼,都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现在人都被抓走了,短时间内谁也不敢往那边去了。 路寒川从人群外围挤进去,从宾哥手里接过二百四十五块钱,说了声“谢谢宾哥”,就和其他人一样,退到一边。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计划可能就要受到影响了。不过姚星很机灵,跟他对视那一刻,眼神里虽然流露出震惊之色,反应倒也迅速,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当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这件事对他倒没什么影响。任务,但他不知道林落要去哪个地方。这是两个人的默契,如果不是两人共同参与的案件,林落一般是不会主动跟他提起案件细节的。所以他竟不知,林落办案的城市居然就在余庆市。 这时有些本地人已经穿好衣服,准备收拾收拾就回家。有的人是单身汉,不急着走,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量着一会去外边一起聚个餐。 有个人看他不顺眼,这人以前在这儿力气最大,赚得也最多,别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牲口”。可路寒川一来,随随便便就把他给比下去了。更可气的是,这个新人不光干活厉害,还长着一张俊脸,街对面卖货的小姑娘来送饮料,都盯着他一个人看。这谁看见了会高兴啊,都是男的,怎么就显着这小子了? “这两天赚不少,得有五百了是吧?这么多钱,你请大家伙吃顿好的怎么样?” 货站负责人宾哥靠着办公室外墙站着,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但他并没有干涉,反倒掏出一根烟,点上了,慢慢地吸起来。 他这傲慢的态度显然把牲口惹急了,牲口讽刺地道:“呵,瞧你这样,一毛不拔的,舍不得花钱是吧?行,钱给你留着,留下来当棺材本……” 牲口剧烈地咳嗽出声,看样子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身体更是被路寒川推着,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事情发生得很快,众人在猝不及防之下,都愣了一会儿。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牲口壮硕的身体已经软得像面条一样。他两只手臂胡乱划拉着,眼睛瞪得大大地,嘴唇无助地张着,完全没有一点平时的气势。 “松手啊,你要把他掐死了。”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纷纷上前劝架,有人还抓住路寒川的胳膊,打算制止他。 宾哥这才往这边走过来,走到路寒川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说:“好了好了,牲口嘴上没把门的,胡说八道,他是个粗人,等会你打他几下,再骂一顿出出气就行了,可别真闹出人命来。” 牲口张大嘴,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算缓过来,但众人却注意到,他脖子上已留下青紫的手指印。由此可见,那个叫大良子的新人是真的下了死手。 看着这些人敬畏的眼神,路寒川拂了拂自己的袖子,说:“我不招惹别人,谁也别来招惹我,招惹我就是这个下场。先撩者贱,嘴欠手也欠就别怪别人不客气了。” 牲口抬头瞥了眼路寒川,没敢再多看,马上又把视线移开,就算被路寒川给骂了,他也没敢再回怼一声。刚才那窒息的感觉还挥之不去呢,他不想再冒一回险。 众人只当负责人要跟这个大良子谈谈刚才打架的事,谁也没多停留,人很快就散了,就连牲口也走了。 他豪气地请路寒川坐下,散了烟,却没有提起打架的事。 “是,家里生意赔了不少,需要钱添窟窿。” 他半个月前就得到了消息,有个叫瓜哥的人每隔一定时间就会亲自押车,送一批违禁走私药材来到这里,再由货站老板联系货主把各自要的货运走。 因为国内与东/南/亚之间接壤的线路太长了,即使再严防死守,也容易有漏洞。所以那一带走私的情况一直比较严重,药材走私只是其一而已。 见路寒川神色自如,确实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人,宾哥叹了口气,说:“大良子,你家的情况,我明白。人哪,都这样,难免有走背运的时候。不过你别急,总有好起来的一天。” 但他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只简单地点了下头,说:“谢谢宾哥鼓励。” 宾哥观察着他的脸,随后他像下了决心一样,拍了拍路寒川肩膀,说:“想赚钱是吧?要不你晚上别走了,留下来,有一车货还需要人搬?干这个赚的钱是白天的两倍。怎么样,你干不干?” “你呀,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么说吧,我看上你,是因为你这人干活利索,又快又稳。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嘴严,不像那帮人,有点闲功夫,那张嘴就叨逼叨地白话个没完,那种人你能指望他们什么,也就干点粗活的命。” 宾哥:…… 这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有点刺头,却也是个能干大事的料。要是能把这小子拉下水,那他们手下就多了一员干将。 但他对路寒川还是有几分戒心,所以当晚他不会走,得留下来看看路寒川的状态。要是路寒川能把这些活做好了,以后再给他安排别的任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