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祥宇却道:“我不认识姓杨的。我是在路上看到他的,他精神不大对头,所以我把他带家来了。” 古波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再搭理胡说八道的乐祥宇。 他可不想惯着乐祥宇,但据他观察,那名高壮男子可能是乐祥宇手下,这个人或许有招供的可能。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有乐祥宇在,就算这小子想说也会有所顾忌。古波就让人把乐祥宇和高壮男子带走。等回队再详细审问。 古波观察着室内的情况,这时顾慈和姚星也上来了。他们俩已经把几个房间全都看了一遍。 “说说看。”顾慈也没跟他客套。 他点了点头,指着床上的血迹,说:“从现场情况看,乐祥宇和他手下曾限制杨鑫的人身自由,因为他手腕上有捆绑痕迹,口腔周围也有淤痕,估计嘴里曾经塞了块布。” 古波又道:“但不知道杨鑫用了什么方法,有了自主活动的机会。他很可能是借着这个机会,拿了几张纸点燃,再点着了房间内的窗帘和桌布。” 姚星是个识货的,看了几眼,就吃惊地说:“古队,这些纸,可能是古代传下来的,具体是什么朝代我也不清楚。就是看着像,回头找个专家帮忙鉴定下吧。” 他随即就想明白了,乐祥宇可能是通过某些渠道,找到了古代的纸,就想逼着杨鑫在这种纸上做画,这样就更能以假乱真了。 如果警察没能及时找到杨鑫,他们的计划说不定就得惩了呢! 古波手下已经开始对现场进行勘查取样,顾慈只有一只手没那么方便,受伤的左臂还用托板吊着呢,暂时不适合帮忙取样,所以勘查和取样工作他俩没参加。 她刚睡醒,脑子还有点空,也不着急找他们,坐了起来,慢慢考虑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所以她打算抽空去给祈法医买个礼物,祛祛灾。哪怕是求个福袋或者香囊也是可以的,祈法医还挺喜欢这种寓意吉祥的东西。 方教授也被送回了江宁,目前在家里养病。他身体没有大碍,但心理的创伤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抚平的。 还有凉城的张彪,跟她也有联系,但不多,每年过年时张彪也会给她拜年。他算是林落自己发展出来的线人,也给她提供过两次线索。 过了一会儿,林庆东的电话打了过来,问过林落的情况后,林庆东就告诉她:“落落,幸亏你们发现得及时,再晚一点,小杨就危险了。” “脱离危险了,目前已转入普通病房,还在观察。医生说幸亏送来得早,再晚点,就算后脑的伤不会伤及大脑,他也会被烟熏死。” 林庆东立刻道:“没有没有,医生说万幸他后脑没有骨裂,也没有粉碎性骨折。所以他应该没大碍,只是有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 林落点头道:“这个应该不难猜,乐老板曾对他进行过暴力胁迫,想逼他就范吧?这些伤都是证据,取证了吗?” 林庆东连忙说,随后他又告诉林落:“刘教授让我跟你说,小杨家里人都特别感激你,他们打算等小杨病情稳定之后,去市局给你送锦旗去。你看……” 更深一层的原因其实她没说,她收到的锦旗已经多达几十个。真想挂的话,一个大办公室都挂不下,所以她是真不想再收了。 林落留在八组,没有再去栗山区刑警大队。 按理说,她今天该放假在家休息的。但来都来了,没必要在这时候回家。 下午两点左右,林落吃完了午饭,正打算给姚星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回去休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卫承东倒是两三个月联系她一次,多余的话倒也不多说,会提出请她吃顿便饭。林落并没去过,但她真的给他介绍过刑事起诉的案件。 “小林,你可算接电话了,我上午找过你两次了。” “卫律师,找我有事?”林落说。 医疗纠纷?林落站了起来,拿着手机慢慢思索。还是很忙。 不管是哪种,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进行鉴定。 “医疗纠纷?具体是什么情况?”林落问道。 如果仅是肠炎的话,确实不太容易死人。但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什么事都有,林落在没见到人的时候,不好乱说。 对长期卧床和下肢外伤导致深静脉损伤的患者,他们死亡时,如果家属对死亡结果存疑,并要求尸检,栓塞的情况是必须要考虑的一个点。这方面有经验的法医都知道。 而这个死者还有中风后遗症,那再次中风的情况,也是需要注意的,这就需要检查脑出血的情况…… 另外,死者在家中或是在病房,也存在被人下毒或者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可能。 卫承东简单地说完死者的情况,他那朋友就把电话接了过去,主动跟林落说:“林警官,我听东子说起过你,知道你是咱们江宁市技术水平最高的警察之一,做事也公正。所以,这个鉴定,我希望由你来做。” 听她这么说,卫承东朋友不知道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只好如实说道:“去世八个小时了,可以做吗?” 林落接着却道:“是这样的,如果确认你母亲的死属于刑事案件,那我们公安机关有权强行进行尸检,无需家属同意。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还是会尽量争取家属同意的。” “这样鉴定结果出来了,才会受到相关部门认可。在后续的赔偿和追责方面都有法律依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行,尽快吧。按我们现在的规定,对死亡时间是有要求的,常温24小时内可做,冷藏72小时内,冷冻1周内。”林落说。 林落听得出来,他嗓子还是哑的,估计哭过,心情可能很不好。但她并没有安慰对方,毕竟双方还不熟,她也想不出什么话,能迅速抚平对方心里的难过。 “小时候父母感情就不大好,父亲不怎么管家里事,家里大小事都是我妈操心。所以我妈这一走,我心里特别难受。” “林警官您放心,我做这个鉴定,不是为了索赔什么的,我不图那个。” 林落懂了,黄烁是怕她以为他想借着尸检的事讹医院的钱。 了解到黄烁的需求之后,林落又交待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姚星和顾慈这时终于回来了,俩人走得很慢,刚才林落就听到了咚咚的声音,那是姚星拐杖拄地弄出来的声。 刚才门半开着,林落也没刻意降低音量,所以他们俩能听到点也不奇怪。林落就道:“没案子,得过几天出门才能办案子。是有人想找我做一个医疗纠纷的鉴定。” 林落笑了笑,没反驳。因为姚星说得没错,与人打交道可没有跟刑事案件中的尸体打交道简单。 姚星看了眼顾慈,后者犹豫了一下,才道:“没在那儿,抓完人我跟姚星就走了。走半路听说乐经理跑了,离我们走的那条路不远,徐哥就带着我们俩追下去了。” “追上乐经理了吗?”林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