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老杨问他:“顾队,我很想见见这个人,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尽快跟他见上一面吗?” 所以他觉得,这个曾经的刑警可能也没有忘记这件事,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既知道方教授被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又知道警方在找这个人呢? 说到这儿,他又回头盯着后面的出租车看了一眼,确认了那辆车的车牌号,随即跟老杨说:“看到后边那辆车了吗?那出租车就是邢国豪的。他和他老婆一起开,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俩人轮流开。” 老杨和林落都向车后看去,这时他们离海边已经很近了,再开十几分钟就能到。 “小孩白天上学,老人不怎么出门,所以看着人少。” 下车后,林落立刻拿出勘查灯,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她得抓紧时间,所以她一下车,就开始观察进村的路口处车辙痕迹和人的足迹。 路口有一处又宽又高的遮阳棚,可能是村里人立起来的。这里也是进村的必经之路,就在这遮阳棚下,林落发现了几个人的足迹。 她这一解说,顾队也看出了端倪。至于另外的足印,林落并没有特别解释。但她就算不说,顾队等人也知道,就是这几个人,绑架了方教授。 海边的房子墙体不厚,砖瓦都是灰色的,看上去比较旧。屋瓦上长着一些草,院子里也有些荒芜,看上去,这个房子平时是没人住的。 林落看了看院门口的足迹,便道:“那几个人应该都走了,但我没看到方教授离开的足迹,路上也是这种情况。”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落脸色发白,手指也变得冰凉冰凉的。 老杨惊讶地看向院内,如果是这样的话,方教授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妙。 当然,也不排除他被人绑住了,同时还失去了求救的能力,所以不需要人看守,只要把门一锁,没人进去,他就出不来。 老杨快速下了决断,推开栅栏门率先走了进去。 林落随着老杨等人进门后,没听到有人的声音,但她却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是自来水水管在流水。 有一根软质的水管从厨房内延伸出来,那水管却通向,不隔壁房间。 顾队顺着水管冲到隔壁,将那扇陈旧的房门推开,这时众人便发现,那房间没有任何家具和摆设,却有一个方型的池子。 屋里暗沉沉的,不但没有任何家具和摆设,还平白多出一个池子。没人在,却有水管在流着水。那水流到了这个池子里,这种情景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怪异。 林落还没来得及冲到水池旁边,江山已拧开强光手电,惊呼出声:“方教授在这儿,他被人绑着呢。” 只见方教授被人反绑在了一个木头桩子上,此时池子里的水已经淹没到他的胸部,如果林落他们没有及时过来,再过几个小时,那水可能就会淹没他的头顶。 “快,快点把方教授救上来。”老杨不顾身上的衣服鞋子,率先跳下水,伸手就开始给方教授解绑。 又有好几个刑警跳下去,打算帮忙。 “用这个。”林落紧抿着唇,把自己带来的匕首递了过去。 至于那水龙头,已经被一个刑警关闭了。 林落说到这句话时,很自然地就想象到了方教授被人粗暴地绑架到这个地方时的遭遇,越想越难受。 她很少这么恨一个人,或者一些人?平时她办的案子太多了,很多时候只是凭着理智行事。因为她清楚,每个案子都有其不平和残忍之处,如果办一个案子,情绪就波动一次,那她的心理和身体是承受不了的。 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容忍的限度,完全踩到了她的底线。 这些话她默默地放在心里,并没有在这时候跟任何人说。 林落是然什么都没说,江山却明白她的心思,他知道她一定很想把这个团伙给端了。他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死在河里。这么大的仇,他们这些江宁市过来的警察谁会忘了。 周围还有二十个左右的刑警,这些刑警都是昭阳区的,他们会分出一半人手,陪着江山送方教授去医院,林落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辆出租车还没走,不仅没走,司机还从车上下来,遥望着江山把方教授带走。 他谁也不看,眼神只看着遥远的天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队没走,他往那边看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对,他就是,你们想去就去吧,他应该是有话要跟你们说。” “兄弟,能不能给我根烟抽?”老杨带着林落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其他人并没有跟着,周围只有他们仨。 老杨把一根烟夹在耳朵上,客气地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先给邢国豪点上,随后才点着自己手上那根,吸了几口。 “行,你要是不反对的话,那我就问了。在问你之前,我先跟你说一件我们江宁市局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老杨这才道:“最近一年,我们江宁市汽车盗抢案频发,我们最近就在处理这个系列案。就在这个关口,我们市局的资深法医、技侦大队队长,被人举报到督察部门,现在这位法医已被停职,等待督察部门的调查结果。” 老杨笑了:“能怎么办?我们这位法医是不会有问题的。停职只是权宜之计,事后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与此相反,我们还要挖一下,举报他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意思,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可能有些线索是我们急需的。就像今天方教授这件事,我们该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提供了关键信息,过了今晚,方教授只怕凶多吉少。” 邢国豪猜得出,顾队应该是把他被诬告并被警队停职的事说了。 “我离开警队后,没有一天不想把这些人干的事都查出来。所以我当了出租车司机,这样去哪里都方便,可以满城跑,还能去外地。” 老杨笑着道:“是啊,挺好的!” “说什么,我能跟谁说啊?”邢国豪自嘲地笑了,那笑容里不知带了多少沧桑。 他干这些事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默默计划,不会有人知道这一个看似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曾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做着些什么。 想到这里,林落不可能不感激这个人。 “我觉得,你可能掌握了一些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的情况。所以我想,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合作?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将这个团伙的所有幕后主使人抓捕归案。” 老杨心中微动,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已经够重要了。 邢国豪想了想,最终扔下烟头,用脚踩灭,这才道:“合作行,你们想要的消息,我会跟你们讲。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想让你们帮我把我没破的诈骗案的凶手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