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他们主要还是好奇，咱们平时送检的样本什么都有，花粉大概是头一回吧。” 对此林落倒是没反驳，哪个地方不是如此？其实都一样。 “谢谢张哥，那咱们走吧。” 离开大队之前，她收到了路寒川的短信：“我在你单位外边等你，出门往东走200米，能看到我的车。”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用接吗？” 林落刚上车时看到了，“确实挺低调的，这车外观看上去一般，里边就不一样了。” 林落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白天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林落挠了下头，她真的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但路寒川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李锐你都能叫他锐哥，对我就不能换个称呼？” “至于白天的事，我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人不都抓进去了吗？” “我今天查了一下，带头的梁哥是立群制药老总的公子。立群制药老总最近要接受市里几个媒体的采访，做为优秀企业代表，可能要上杂志的。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立群制药。我怕这家人会借题发挥，说出什么话来。” “立群那边的事我会持续关注，我总觉得这家公司不简单，发迹得太快了，原始积累时间也短。像这种情况，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猫腻？” 她主动揽上路寒川的胳膊，晃了晃，仰着脸对他笑：“谢谢你啊，我就是一个人习惯了，以后有什么事尽量跟你讲。” “锐哥你都叫得出口，那叫我一声川哥不过分吧。” 但她叫锐哥就很顺畅，大概是因为李锐太八卦了，她一直把他当成了妇女之友。 路寒川还打算跟林落说点什么，但他注意到后半程林落精神不太好，还打了几个喷嚏，看上去有点感冒。 “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吧，这个点应该还能见到周大夫。” “我回去先吃点药，实在不行我明天再去看。” 第二天一早，路寒川把林落送到刑警大队他才去上班。 她到的时候，殷主任已经在实验室里等着了。那几个助手也在，就差她一个人。 林落道了声谢，换好衣服之后就将分离出来的一批样品放在高倍显微镜下观察。 另一个助手没他这么多感慨，他指着一个橄榄球状的花粉问林落：“这是什么花粉？”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还有个像形状像足球，又像猴脸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林落没再跟他们说话，因为她要在上午的时间里把这些样本里所含有的花粉种类和比例全都分辨出来，时间挺紧的，所以她得抓紧时间。 这种凶杀案，自然是越快破案越好。 他家的公子被放出来了，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他母亲告状。这件事被他父亲知道之后，他父亲却让他注意一下影响，他们毕竟是民营企业，背景是有一点，但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人为好。 梁公子却坚持说那就是几个普通警察，开的车也很破，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连这样的人梁总都不敢惹，那他们家开这么大的公司算什么？ 次日，就是本地一家媒体采访梁总的日子，一大早这家报社的总编便亲自过来跟梁总对访谈稿。其实这个采访是招商部门下达的任务，采访稿的主要内容之前就跟梁总沟通过，对方也认可。 总编感到很意外，之前梁总从未有过这样的说法，采访都快开始了，突然这么说，那稿子怎么放到报纸上？ 说起来总是他没把事办好，却不会怪到投资商身上。 “梁总，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到位，让您觉得不够满意？” 几番试探之下，梁总才吐口说，自己儿子犯了点小错，却被警察当街给打了，关了两天才放回来。现在他儿子精神也不太好，还在看医生。 再说江宁这边的治安一直挺好，针对投资商还有各项优惠政策，要论营商环境，肯定要比周边几个城市要好。如果梁总对这里的营商环境不满意，那别的城市就更不合适了。 “梁总，要不这么着，咱们先采，至于这个营商环境的话题，咱们改天单聊可以吗？” 当初招商局为了把他们几个企业家请到江宁开发区建厂，可以说是三顾茅庐，相当地客气。 采访结束之后，梁总继续工作。到了平时的下班时间，招商局那边果然来人了。 招商局的干部跟他比较熟，进来之后就为双方做了介绍：“梁总，这位是市公安局的警督，姓王。这次他过来，是想了解下梁竟涛的事。” 招商局这位干部心里暗暗叹气，心想梁总应该是不知道江宁市这边的情况。梁总要是早早惜事宁人，这件事或许不会变得这么严重。 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件事会怎么谈？ 现在各个地方都很尊重投资商，所以他没料到，自己想的跟王警督要做的事完全不一样。 王警督却道：“梁总，您误会了，我这次过来，是有别的事要跟您说。” 实习 教授不背锅 王警督客气地道：“这事儿不急, 我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下，对您儿子梁竟涛这次被拘，您有什么想法？” “不过我还是觉得, 当事那几位警察有些反应过度了。竟涛当时确实说了几句浑话, 该收拾。你们抓人行，拘留也可以。可真的没必要把他掼到地上, 摔得半天爬不起来。到现在这孩子腰上还青着，医生说要是再重一点，就可能造成腰椎骨折了, 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 昨天公安部门专门派人去了招商局, 跟他们沟通立群药厂的事。警方的话说得虽然不是很重, 但却在暗示招商局对引进本市的企业把关不够严谨。 现在局里已经有人在传，公安部门有可能会对立群制药展开调查。 说起来, 这跟他们招商局还真有点关系。这些年为了完成业绩要求, 招商局这边在面对投资商的时候，姿态放得确实低了点。 “当事警察已拿出工作证，亮明了身份，仍然受到梁竟涛的辱骂和推搡。在这种情况下，警察有权对嫌疑人采取强制性的手段，以中止对方的违法行为。” 梁总如同石化一样，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从开始这警督就没有把那几个当事警察推出来向他道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