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发生好几年也没人发现,他们原以为不会再有人查到他们头上了。 这个案子破获之后,东川省几个纸媒全都做了深度的报道,还拍了那几个人犯在千里之外被押解回来的图片。 因为抓人的是江宁市的干警,案子也是江宁的警察破的,所以很多江宁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挺自豪的。 林庆东也跟朋友议论过这事,他很想吹牛,但女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所以他一句都没提林落在这个案子里起的作用,只说江宁市的警察千里追凶,是好样的。 这些积分全都被她兑换成了运气值,等到坐到考场上的时候,她的运气值已达到了89。 事实如她所料,高考出分那一刻,林庆东夫妻俩喜极而泣,抖着手就往老家打电话,向林家两位老人和林皎爸妈报告这俩孩子的高考成绩: 林家二老也都哭了,林皎爸妈第一时间来了市里,不光带来了一堆吃的,还顺道跟林庆东商量起祭祖的事。 但林落所报的专业他们并没有跟别人说,只说她考的是东川医科大学,老家人只当林落以后要当医生,各个都恭喜林庆东。而林庆东只能暗暗苦笑,这个专业对他来说,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了… 方教授也给林落送来了升学礼物,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庆幸,要不是他跟校领导斡旋,林落肯定考到别的学校去了。 这种事,就是手快有,手慢无啊。 时光荏苒,林落在东川医科大学的读书生活很快就开始了,刚上大一的时候,她们法医系的学生也跟临床医学和高级护理系等专业的学生一起上基础课。 法医系这一批招了56个人,两名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 如果没案子,她有时候会去图书馆啃专业书,或者跟朋友一起出去玩。 转眼到了03年夏,林落已经学完了大四课程,法医系的学生都开始了实习。 与她同在南塔区刑警大队实习的还有法医系的两名男同学,一个是江宁本地人,另一个则是外地的。 鞠法医端着保温杯进来,刚开门就看到了那俩男生,他看了看表,“什么时候来的?” “以后要是没通知你们,就不用来太早。比上班时间提早十分钟八分钟的就可以。” 他看了看表,在离上班时间还差七八分钟的时候,林落终于到了。 她跟鞠法医都合作过不知多少次了,说话自然很随意。那俩男生可没办法做到像她这样松驰。 东川医科大学法医系这一批一共招了56个学生,就算他们可以在全省范围内就业,甚至去外地,也会有一部分人没办法进入公安部门。 有的条件差的分局甚至连一个法医都没配,需要人就朝别的单位借。法院和检察院虽然也要法医,但他们要的人就更少了。 但他俩还是想当法医,既然想干这一行,那肯定得把握好实习的机会,跟分局法医多学点。就算不能留在南塔区分局工作,也可以去其他分局甚至市局碰碰运气。 “先看看资料,这些东西你们上学时应该学过,再复习复习。以后这些事自己安排,都快大学毕业了,老师也不能手把手教你们,很多事都要自己观察思考的。” 跟那俩男生说完,他紧接着又跟林落说:“这些话你就不用听了,你随意。” 鞠法医又道:“一会儿见到人了,你们几个都别多说话,免得给人抓住什么把柄闹事。” 鞠法医又特意地嘱咐了那两个男生几句,主要还是怕他们闯祸。至于林落,什么事都用不着他操心了。 过了一会儿,一楼伤情检验室里开始进人,鞠法医就带着林落和两个实习生下楼,进了检验室。 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多,另一个四十多,四十多的这位是因为车祸受的伤。是在喝酒时跟人发生了争执,被人把脑袋给开了。 但她的头发还是被绞掉了一撮,头皮秃了一块。不仅如此,脑袋也出现了血肿,整个头比平时大了一圈,尤其是头顶部位。 中年男人有点不愿意,嘴里也不知嘟囔着什么。 “行,就让她先验吧。” 两名实习男生暗暗观察着,谁也没有多话。 什么意思?俩人都不太明白。 鞠法医便道:“那更好,你给你朋友把伤疤周围的头发剃了,发际线处一定要先保留,不要剃,检验完后再重新理一理就好。” 鞠法医耐心地道:“不是要做伤情鉴定吗?我得看看你伤疤多长,量出长度才好确定级别。片子也带了吧?一会儿还要看看你颅骨的情况,如果有骨折都要考虑的。” 作为法医,在面对尸体时完全不需要考虑死者的感受,毕竟对方早就没有感觉了。但活人要比死人复杂多了。 他这么说,那小青年就接受了,让同伴帮他剃。 他什么都没说,几个实习生也没人说话。这女同志是一个人来的,屋子里太安静,她也弄不清楚,分局的法医是怎么想的,就问道:“同志,我这伤严重吗?” 那女同志也接到过通知,知道来做鉴定要带医院病历和片子,便把装片子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机器猛力拉扯头发,导致了帽状腱膜下血肿,并在整个头部蔓延开,尤其是头顶。另外头皮还有一小片有撕脱,这也是一处伤。 不过这位女工的血肿并没有达到这么大的面积。鞠法医测完之后,就在伤情鉴定书上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确定这个人的伤情不足以达到轻伤二级的标准,就是个轻微伤。 女工接过鉴定书,看了下上面记录的内容,有点闷闷不乐,如果是这样的话,工厂补偿她的钱就少了。 她走之后,那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中年男人挺不满的,“捎捎”这个词儿可不是什么好词,一般是对骡子和马说的。 鞠法医先看了下片子,确定小青年颅骨只有线状骨折,且骨折断端没有明显移动,不需要手术,甚至不需要特殊处理,过一段就愈合了。但到底是颅骨骨折,已属于轻伤二级了。 至于定残,这个不属于他这个法医的活,得找残联。 小青年接过鉴定书后,对具体内容看得不太明白,但后边的结论他看懂了,这个结果他能接受,就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招呼着同伴准备离开。 他觉得伤情鉴定这种事挺有意思的,想再留下看一会儿。鞠法医道:“鉴定结束就得离开,这里是刑警大队。不是医院,也不是菜市场,无事不能随意停留。” 俩小青年还真吃这一套,见他这人虽和气,却有原则。都没敢跟他吵,拿着鉴定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