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不避着林落，林落便凑上去，跟着看了几眼。 他和那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这时办公室门关着，一个学生小声说：“这个叫贾小雨的也太无法无天了。” 无论是户口本还是他自报的年龄都是十五，但他却跟一个同伙用兽用麻醉剂麻翻了一个有钱的个体户，要个体户家里拿钱赎人…… “个体户活下来了吗？”看完简单介绍之后，方教授难免会关心那个体户的安危。 “他那同伙不在这儿吧？”方教授想了下他刚才见到的那几个人，那些人里似乎并没有贾小雨的同伙。 “方教授，给好好看看。以前上户口的人记录的出生年月日不一定准，我们怀疑他家里人给他上户口时把岁数报小了。他个子是比较矮，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十五岁吧。” 在没做检查之前，方教授不会轻易发表看法。但他还是点头道：“认真是一定的，先跟他们说一下检查要注意的事项，没什么事就开始吧。” 有这些警察看着，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口头上呛几句，磨蹭着拖延时间，倒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方教授跟那警察聊了几句，林落寻了个空当，就问那位警察：“贾小雨的父亲叫什么？” 方教授淡淡笑了下，这个人刚才还给他塞名片了，所以他知道这个名字。但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倒不知道。但他对这个人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大概是相由心生吧。 林落则问方教授：“一会儿检查完了，方教授您是回学校还是去哪儿？” 林落却道：“不用送我，我爸一会儿要过来接我。他要是来晚了，我就在医院里等他。” 这次的检查没有之前那么顺利，哪怕这次只来了八个人，所花费的时候也要比之前的十三个人要长。 “当然是认真的。”这一点，林落没什么可犹豫的，她就没准备第二个选项。 “目前还没有啊，我听说东川医科大学不招女生，所以在准备搜集其他院校的资料。最近一直忙着学习考试，刚放假，还没来得及找呢。” “我上次五校联考是619，这次期末分还没出来，估计还能提分。老师说，正式高考时的分一般来说，比平时模拟的分要高一些，当然要剔除题偏难的情况。所以这个分我觉得够用了。” 方教授一时半会儿没吱声，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这个嘛，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再说吧。” “你这个分数，是没问题的，保持住就行。” 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八个人的检查结果才到了方教授这里，他第一个拿起的片子就是贾小雨的。 方教授放下片子，揉了揉眉心，说：“我的判断是十九周岁，即使有出入，应该也不会小于十八岁，他主要是个子长得矮一点，脸型是娃娃脸，所以显小。但从骨龄看，是成年了的。” 那警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也知道，用电脑程序再测一遍显得客观些，这个步骤是必须的。反正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也不急于一时。 警察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大都懂人情||事故，所以他对方教授说话很客气，言语中不无关心。 那警察也不打扰他，先走了出去，再把几个同伴叫到一边，小声跟他们交流着。 其他少年犯仗着身高优势，大都没把他当回事。他只当没看见，安静地靠墙站着，眼睛却在那几个警察的脸上扫过。 他磨了磨牙，想着他爸在医院门口悄悄给他的暗示，就猜到，今天这一关很可能过不去了。 这样的话，也不枉他嘴这么严，为他爸捂着遮着的。 不懂事的时候问起他妈，他爸就说跑了，至于跑去哪里，就只说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傻狗。 林落趁着方教授不在跟前的机会，小声嘱咐魏子染：“魏师兄，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注意看着点周围的情况。” “你知道的，他今天做的鉴定，可能会得罪人，小心一点不会错的。”林落说得没那么具体，但魏子染和旁边那几个法医学生秒懂。 这时林庆东给林落来了电话，让她出来，他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在快到家的时候，多日没联系的罗昭突然给她发来了信息：“放假了吧？哪天有时间，到我这儿来一趟。我这有两个河漂案，你是知道的。我想试试，这两个案子有没有重启的条件。” “上次我跟你说的情况，你们查了吗？” “我们也把江宁这边的地接社全都查了一遍，前天一个小的地接社给了我们反馈，说这几个人是他们当初花了钱从汇川那边的旅行社买的人，手里倒是有这些人的信息。” 罗昭答道：“应该能查到。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但这时她却又收到了魏子涵给她打来的电话，看到新存的那个名字，林落立刻担心起来，如果没有事，魏子涵应该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林落点头，说：“方教授出了点意外，擦破了皮，没有大碍，但这件事是人为的。” 遗骨秘密 林落很意外, 便问道：“他在沙河区开店, 你怎么能知道？” “你知道的, 香积山那几个死者，极大可能是被偷猎的人杀死的。要想直接找到这些人, 难度很大。所以市局肖支队决定从野味销售着手, 先把市内所有经营野味的饭店和酒楼都排查下。” 林落便道：“这倒是一个路子，但那些人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轻易把人供出来的。” “对了, 你为什么让我调查这个人, 他干什么了？” “你说谁？出事的是方教授？他怎么样了？”罗昭大吃一惊。 林落怕他担心，立刻道：“他没出大事，只受了点皮外伤。但我觉得还是得送医院检查一下为好，不查查总不放心。” 罗昭疑惑地道：“贾四海跟方教授怎么会有交集？你怀疑这事儿是贾四海干的？” “那确实很有可能，他有这个动机。而且今天也没什么风，广告牌突然倒下来，这就是个疑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一会儿就带人去事发地点看看。如果广告牌是人为破坏推倒的，大概能看出来痕迹。” 林落却道：“事情刚刚发生不到十分钟，现场可能还有目击者。方教授的学生魏子染说，他看到有个人影从广告牌后边一闪而过，跑了。” “罗队你要是去，能不能找到贾四海的照片，带过去让魏子染和周围的群众看看。” 林庆东在旁边听着，心里也有些担忧，直到林落挂了电话，他才说：“落落，这怎么总有事呢？这个人也太坏了，连方教授这样的人都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