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抿着唇，道：“大爷，您别着急。我觉得，他留的这两个字母应该不是说你的，跟您没关系。” 房主有点受不了刺激，他也信得过这些警察，就把门钥匙从钥匙串上摘下来，递给罗昭：“我得回去吃药，再待下去我怕犯心脏病。钥匙给你，等用完了，你可以通知我儿子让他去取，不行我把门锁换了也行。” 罗昭也不勉强他，接过钥匙就让他走了。至于那位见证人，当然还得留下。 房主走了，罗昭便示意李锐他们照常开展工作，至于那两个字母，则被古波手下的人拍了下来。 古波‘嘿’了声，说：“有可能啊，看来，咱们要是不好好查都不行了。” 罗昭点头：“也对，很可能就是给咱们看的。他在谢小军家没有留下指纹，但足印他并没有刻意抹除，如果谢小军报案，警察是很容易找到这里的。” 罗昭说完，古波也道：“那可不，刚才你不也听到小林说了，那个人步态特别，走起路来六亲不认，像在横着走，估计他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罗昭叫来的人到了，并且检查完了这家的门锁，检查结束后，他对着罗昭点头，说：“罗队，这个锁芯里有铁丝划过的痕迹，开锁的人是个熟手。” 罗昭回头跟古波说：“谢家姐弟俩偷换狗头金是蓄意为之。住在这个房间的人，也是蓄意要拿走狗头金。我觉得基本上就是这样的。” “这个你回去可以好好再讯问谢小军，查清楚那个假的狗头金在哪儿做的，他自己未必能做出来，那他在请人做假的时候，势必会把真狗头金的资料泄露出去，至少真狗头金的样子得让造假的人看到才能仿出假货。” 这时屋内的足迹早就固定好，并显现了出来。林落观察了一会儿，就跟罗昭说：“这屋里的足迹也是两个人的，他们都是从正门出入。一个人的足迹跟潜入谢小军家的一致。” “区别较大？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说。”古波对林落的能力是认可的，此时他急于听到下文。 “这就是我的感觉，我不知道他是病了还是怎么了，反正看着不太像正常人。他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应该不到二十五。” 他们俩同时又开始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人身体差而且还瘦呢？ 除非得了什么大病，或者…… 但他们现在还没见到任何有可能成为证物的东西，也不能确定，就没有说出来。 “古队，咱俩也找找吧。”古波点头答应了，两人一起绕着屋子转来转去，房主留下来的柜子和床都被他们打开来仔细查看。 出于直觉，他马上出声把罗昭叫了过去：“罗队，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一小撮粉末盖在浮灰上，还是挺明显的。之前有床脚挡着，他们看不到，这时在勘查灯光源的照射下，几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古波也说：“要得，我认识刑科所的老杜，我跟他说一下。” 古波尬笑道：“也不太熟，帮过他一点小忙。不过我平时也不用这关系，那点情分，不得用在刀刃上嘛，这不就用上了？” 罗昭也是猜测，也不敢确定，当然不想当众说，他就小声道：“我看，有点像氯/氨/酮。” 说到这儿，他又小声跟罗昭说：“那你说，这小子的膀胱会不会萎缩了？我听说用这个东西的人用的时间久了，那地方会萎缩，就跟个上下直通的桶似的，兜不住屎。” 没过多久，这户人家的采样工作也结束了。同样的，潜入谢小军家那个人也没有留下指纹，但桌子上那两个字母应该是他写的。 如果库里没有，罗昭和古波这边又没有找到其他嫌疑人的话，取到了指纹也没用，只能等嫌疑人出现才可能进行比对工作。 至于罗昭和古波，他们在接下来的两天，都在到处找人。在第三天，对谢小军的审讯终于有了点突破。谢小军交待，帮他联系制作狗头金的人是他在网吧打游戏认识的。那人很瘦，经常在一个叫金手指的网吧打游戏。” 离金手指网吧大概三里地的一条街上，有一个百货商店。此时正是中午时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拉着一个女孩从 她另一手里提着几个袋子，除了些杂物，还有新买的两大包纸尿裤。这是她给小儿子买的，家里平时给孩子用的是尿布，但她全家最近打算回老家看看老人，在路上必须要给孩子用尿裤，所以她才带着大女儿出来采购。 到车站要经过一个胡同，有人骑车从对面过来，差点跟她们撞上，当妈妈的急着护住女儿，手里的东西便掉落一地。 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少了什么，她身边的女孩已经急地喊了起来：“妈妈，你看那个坏人，他把小弟的尿裤抢走了！” 她有点懵，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就是尿裤吗！就值几十块钱，有什么好抢的？ 她不理解，但暗中庆幸。孩子和钱都没丢，尿裤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妈妈，不能走，他把小弟尿裤抢走了，报警抓他。” “不嘛不嘛，我就要找警察抓他！” 她这样子，她妈都拖不走她？这时路人看到了，就来询问什么情况，听说有人抢东西，马上有人帮忙给她们打了报警电话。 过了一会儿，有一伙警察真的来了，为首的人个子挺高的，很和善地对她说：“大姐，听说这边刚才有人抢尿裤，是真的吗？” 掮客 罗昭这次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也并不是因为碰巧。而是他在离开谢小军家里之后，就进行了一系列的排查布置。 针对二号嫌疑人，也就是疑似有违禁品吸食史的年轻人, 罗昭另下了一个通知，让各所的人跟其辖区内出售纸尿裤的商店和超市打招呼。只要嫌疑人出现, 就要求相关人员迅速上报, 好让刑警大队能尽快锁定嫌疑人所在的位置。 毕竟这年头没有网购, 没有外卖, 他想要正常生活, 总要出去采购吧。只要他出现, 自然有暴露的机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派出所在接到这个看似荒诞的报警时, 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恶作剧, 也没有半分轻视, 而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向罗昭报告。 一般人要是去网吧，如果多次去同一家门店上网，那他的生活或工作地址可能就在这家网吧附近。所以在谢小军招供后，罗昭和古波都认为，二号嫌疑人可能就在金手指网吧附近住。 那位被动报警的宝妈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五六个大汉，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罗昭他们这些干刑警的，一般很少穿警服，平时都是以便装为主，这样更方便展开调查工作。这妇女既然问了，他便拿出工作证，拿给那妇女看了看：“我们是警察，刚接到你们的报警，过来看看情况。” 宝妈心里特别困惑，她觉得她这个案子真的太小了，小的都不能算是案子。来一两个警察她都觉得没必要，毕竟只丢了几十块钱的东西。可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看着对这案子还挺重视的，这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长什么样，看清了吗？”罗昭看了一眼胡同口的方向，马上又问道。 罗昭心神一振，心想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宝妈根本就不想为了这点损失去做笔录，她觉得太麻烦。见罗昭他们要走，她僵着脸应了下来，心里并不打算去。 罗昭笑了下，摸了摸女孩头顶，说：“好，叔叔答应你。”说完这句话，他便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