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像猪宝宝一样安静下来。桑绿认出来了,那口锅就是炖猪食的锅!!!桑绿:……姜央真的好爱养猪。把孩子当猪养,难怪满身的兽性,一踏进他们的领域,疯了似的攻击你,和那个群两头乌一模一样!姜央:“幸运屋里的柴都送了吗?”“送过了,我扛了三捆呢。”姜央从锅里摸出两个蛋,抿出三张一块钱,给领头的女孩。女孩双手接过,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纸币,满脸喜色。姜央拉桑绿近身,十分正式的介绍。“这是我即将结契的妻子,桑小姐。”突然的介绍,又是面对一群当猪养的孩子,桑绿不知该做何反应,不尴不尬地笑着。“嗨…”女孩愣住了,面部表情经历了惊讶、难受、扭曲,到最后不得已的接受。桑绿很少见到这么不加掩饰的表情,笑容更尴尬了。女孩忽然一鞠躬。“阿札,桑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天天在一起。”桑绿惊诧,这孩子分明很讨厌她,行事作风没有半点礼貌可言,可姜央一句话就能让她服软说恭维话。巫女在巫山的地位,远比她想像得重要。姜央开心了,又摸出一元给她。接下来的孩子有样学样,一捆柴换一元钱,说一句恭维话,多给一元。孩子们的善恶很纯粹,说出口的恭维话也耐听,不过随着年纪越小,画风也开始走偏。“阿札,桑小姐,祝你们天天睡在一起!”桑绿:咳咳…小小年纪的,不许懂这么多。“祝…你们…天天去送柴!”桑绿:……那倒也不必。“祝…你们…天天吃手手!”桑绿:还是你自己多吃些。姜央笑眯了眼,一摞钱少了一半。“把钱藏好,吃完蛋就家去吧。”“哎!”孩子们应了,但没有人动,各自呆在原地,摩挲着手里的钱。领头的女孩,蹲在角落,大拇指和食指一直在摩擦纸币,可能是手上的茧太厚,始终感觉不到纸张真切的触感,摩擦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深,指甲按得发白。她发觉桑绿的视线,抬头一笑,取下腰侧稻草编织的小包,也是崭新的,一看便知是刚编起来不久,小心掏了半天,掏出两张破成两半的五毛纸币,拼在一起,再与一元钱叠起。一声惊呼。“好新哦!”桑绿几乎没见过这种五毛钱,鼻尖一酸,瞥开眼睛。“嗯,好新。”周围的孩子们都在晒钱,老旧的纸币早已不再通行,他们却一直用崭新的稻草包去装。桑绿心底五味杂陈,直到孩子们走光了,院子重回安静,还是久久回不过神。“给你的。”桑绿视线里多出一个稻草包,纹路的缝隙间能看见**头像。“我也有?我没送过柴。”“巫山的孩子都有,不送柴也有。”是了,那几个不会走路只会吃手的孩子,姜央照样给他们分钱分蛋了。桑绿暗暗打算,下山后,给姜央送一整箱的一元钱。“不过,为什么要分钱呢?”巫山人也没什么地方可以用钱。阿木蹲在大锅旁,吃着剩下的蛋,口齿不清的囫囵。“秋天了,外面的人会上来抢东西,万一打起来走散了,他们还有钱可以用,还有东西吃。”桑绿:“外面的人上来抢东西?什么时候的事?”姜央:“书上说的,一到秋天,就会有人上来抢东西,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做祭祀,做好战斗准备。”古代打仗,确实喜欢在秋天出征,所以这应该只是流传下来的一种习俗吧…“月底的祭祀,实际上是在做战争准备?”姜央和阿木一齐点头。桑绿有些一言难尽。“国家已经和平几十年了,不会再有人上来抢你们的东西了。”姜央和阿木一齐摇头。桑绿:“你们这么多年都在做祭祀,从来没有人上来抢过,不是吗?”姜央理所当然。“因为我们有枪,他们不敢。”桑绿一哽。“你们祭祀的时候该不会要把它们拿出来吧…”不拿肯定不会有人上山,真拿出来就不一定了。姜央:“阿札玛说,对方不用枪,我们就不用,不然就是胜之不武。”桑绿吁出一口气,转念一想,非法持枪哪管你用不用,持有就是犯罪。“那些枪你藏哪了?”姜央神秘一笑。桑绿:你最好藏得神秘。“跟我来。”第64章砰砰——厚实的闷声。“在这下面。”姜央拍拍棺墙,在桑绿瞪大的眼中,和阿木合力推开棺板。桑绿也是第一次见棺材内里,震惊中又夹杂着局促的期待。姜央睡着的这口棺,整体色调呈黑色,勾勒出崎岖缝隙,略微抽象,崎岖间隙零星点缀白渍。咔——推开一半,棺墙上的彩绘抓住了桑绿心神,靠近棺板的上沿部分,墙面色调灰黑,层次由黑,慢慢向下变为灰色,想来是外棺彩绘的延伸。既然内外层是连续的,那阿木房间的那口棺会不会也和这口棺有联系?“漂亮吧,我的枪。”姜央眉毛一耸一耸的,翘着炫耀。桑绿走近一步,瞅见那把枪,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下来了。“真漂亮。”这不是现代武器。左右两面棺墙上敲出内槽,嵌入两把长..枪,枪身比现代的步..枪要长得多,雕砌精美花纹,枪托上还镶有象牙玉石,整体占满了大半的棺墙。再对枪..支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这把枪年代久远,贵重非常,仅是那块玉石,就能拍出不少价钱,能直接让巫山脱贫致富。桑绿一咯噔,不会又盗掘了哪座古墓了吧?“这两把枪是哪来的?”姜央:“阿札玛留给我的。”“她是从哪里弄来的?”“她的阿札玛留给她的。”桑绿:“那就是祖传的咯?”阿木的手粘在枪托上,摸出咔咔的响声,也不知是她的茧硬一点还是枪..托硬一点。“阿札玛死了,也会留给我的。”桑绿:理是这个理,但能不能对死这个字忌讳一点。咔咔声密集了,桑绿眼神探去,阿木抿过的枪..身处,嵌刻一行小字:世宪宗皇帝御赐。“是清兵入巫,被巫山人缴获的武器!”姜央茫然。“是吧,书上没有说。”桑绿生出一股由衷的敬佩,要知道雍正时期,九黎还处于原始社会,画中描绘得再激烈,也没有见到真正的战利品那么让人心潮澎湃。“这把枪原来的主人,应该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姜央眼眸一亮,声音劲劲的。“是谁?我要告诉阿札玛!”桑绿轻轻摇头。“清代篡改了不少历史,我没找到过清兵在巫山战败的记录。”战败?不对啊!桑绿疑惑。“巫山不是没打过他们吗?最后还归了清制,改了汉姓,这两把枪是怎么来的?”姜央:“我们没打过他们,他们也没打过我们。”阿木:“巫山人是不可能被打败的,除非全死光啦!”桑绿:“…那到底是谁打过了谁?”姜央和阿木异口同声:“书上没说。”桑绿放弃跟两个直脑筋讨论历史,姜央和阿木只相信巫女记录,和一代又一代的口口相传,不会做任何合理性的推测。历代巫女留下的记录,基本上全是图画,加上寥寥几笔的文字,留白太多,甚至图画本身也有浓烈的主观色彩,与正史是没法比的。但,正是因为巫山人天性耿直不会拐弯,又对巫女有着超越一切的信仰,巫女记录反而更贴近历史。桑绿指着藤蔓书柜。“我能自己看看吗?”姜央下巴一扬。“不行,你只能看四页半,上次已经看完了。”桑绿眼神掠到阿木,既然是巫女记录,那巫女的继承者,应该也能看吧。阿木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下巴一扬,口无遮拦。“桑小姐,等阿札玛死了,我允许你看全部。”桑绿:……呸呸呸!童言无忌!桑绿善蛊惑,几分真情几分故意的挑拨。“你们*不想知道这两把枪的主人是谁吗?这人那么坏,杀了你们许多人,身为巫女,你们俩连仇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觉得羞愧?”阿木缓缓张大嘴巴,然后在桑绿期待的眼神中…打了个喷嚏。“呜,阿札玛,我饿了。”桑绿无语,又望向姜央。“阿木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但你不羞愧?”姜央:“阿札玛也不知道,应该她先羞愧。”桑绿一拳打进棉花里,满心的无力感,巫山人究竟哪根筋没搭对,连被杀死的同胞都挑不起愤怒,从小的教育让桑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一点,语气也差劲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