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那片混乱之中, 于是面对眼前双眼泛红的人, 她只觉得心虚。洛禾拼命挤出一抹笑意, 试图用这一点笑意去安抚眼前人, 可终究那笑意不显, 胸前的伤口让她稍微一用力就疼的呲牙咧嘴, 笑也变了形状。姬姌看着洛禾的动作十分无奈, 她轻轻叹息一声:ldquo别乱动了,柳姑娘说你能醒过来已是万幸, 要是伤口裂了,可没人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rdquo话说的十分从容, 可指尖却是发着抖的。洛禾只能动都不动了,她轻轻转着眼珠子, 然后张了张嘴:ldquo盛安。rdquo姬姌坐在床边,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温柔的替洛禾掖好被子, 她就坐在洛禾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ldquo前线大捷, 邺王与公子言被俘, 大军班师回朝, 想来还有几日。rdquo姬姌又陆陆续续给洛禾讲了很多事情,洛禾静静的听着,手指时不时的在姬姌手上蹭一蹭, 以表示自己在听。如此过了一夜,清晨时分, 洛泽推着付清疏进来,姬姌这才站起了身。两人也是来辞行的。先前迁都时付清疏就打算留在赋安,可那时迁都事宜繁杂,姜赟故去,洛阳朝政少不得人帮衬,如今大局已定,洛峙押送邺王,按照脚程应该刚过了赋安,两人沿途而去,还能同洛峙见一面。也是考虑的十分周到了。新政初定,付清疏坚决离去,赵瑎给了他一个闲散官职,将人打发到赋安,连带着洛峙一起,只能说是解决了一个地方的治理罢。他们来时洛禾方喝了药,身子已经没有初醒时那般僵硬,姬姌扶着她稍微起身靠在了床头。洛泽朝着两人笑了笑,几人随意寒暄几句,付清疏同姬姌走了出去,将地方留给了兄妹二人。ldquo长姐昨日已经走了,走时她说江湖事可以交给她,而朝堂事,她劝你少管。rdquo洛禾听完嗯了一声,她想了想,话还没说出口,洛泽就接着开口了。ldquo你现在算是锦王的救命恩人,但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你无时无刻不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而你身边的人亦是,所以能抽身,就尽早离去,如今天下局势分明,就凭着你与锦王的恩情,他不会亏待你,也不一定会留下你。rdquo末了,洛泽又补了一句:ldquo这是清疏要传达给你的话。rdquo洛禾缓缓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洛泽便又开口:ldquo以下是我要说的helliphelliprdquo洛禾看向洛泽。洛泽:ldquo我知你并不贪慕富贵权势,所以我说的与他们所言并不同helliphellip我与清疏以后久居赋安,你若是有什么委屈随时来找,我可不管那些什么情啊义的,我妹妹就是我妹妹helliphelliprdquo洛禾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不由得笑了笑:ldquo你说这话真别扭啊。rdquo洛泽也笑了笑。门外清风划过,付清疏沉声开口:ldquo当年我离开洛阳之时忿忿不平,家姐曾同我说不必介怀,那之后我一路跌宕,心里念的想的却都是洛阳,可我却不曾归家一次,哪怕是家姐故去helliphellip同你说这些确实有些不妥,但论情疏远近,你我二人也能算的上是亲人,如今长辈不复存,由我来说或许僭越,但也算攀的上。殿下,人总会离开故时的家,然后家会成为一个想回却不能回的地方,自那以后时时存于牵绊之中,但真正应当在意的,是当下要成立的新家。rdquo姬姌与他站在门前,闻言抬头看着付清疏,记忆中的少年温柔起来,却有了几分王嫂的模样。她知道付清疏想说什么。洛阳自让给锦王开始,那里便不是她的家了,她家乡的那个洛阳早就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故去,而自己也终究因为自己的抉择即将远行。这些姬姌自然都明白,但她说不出口,或许有些东西就应该烂在心里,要是有人抱有与其相同的意思,也不必明说。有些事情挑的太明白,反而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姬姌想了想,然后对着眼前人缓缓道:ldquo王嫂其实对你一直抱有歉意helliphelliprdquo付清疏前一刻还在姬姌面前充作长辈,后一刻就有些挂不住了,他咳嗽了一声:ldquo别说旁的,你要是真的想离开,那就要彻底断的干净一点了。rdquo姬姌嗯了一声,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推门去看里面两个人如何了,就在转身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付清疏的脸上,然后顺着付清疏的目光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的飘带。她瞬间就明白了付清疏今日来找她谈话的意思,她也仿佛才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割舍,是一个艰难的抉择。ldquo你们聊完了?rdquo洛泽扭头看向两人,付清疏点点头,洛泽便笑了一声,然后他朝着洛禾挥了挥手。ldquo那我们就日后有缘赋安再见了。rdquo洛禾低声说了句再见,于是因为某些原因凑在一起的人,如今因为事了而再次离去。她抬头看向姬姌,姬姌恰好也低头看向她,两人相视一笑。人间别离自有时,只要你还在,那就足够暖我四季。helliphellip五日后,洛峙押着邺王来到洛阳,首先觐见了赵瑎,赵瑎并没有如何对邺王,只是将他关在一处别院,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