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府内家丁置办丧事, 又派人告知了锦王,然后就在姜赟睡着的塌边靠了靠, 看着姜赟的睡颜发呆。当年阿姐离去时自己并没有来的及赶回去,他在想, 那时阿姐睡得也是如此安稳吗?人生之事万千遗憾,说到底也回不到过去,付清疏看了一会, 站起身走了出去。门外洛泽四处张望,看见他立马挥了挥手。付清疏叹了一口气, 笑着走上前去了。姜赟年近八十, 又无病痛缠身, 到了如今已是喜丧,由赵瑎姬姌亲自扶灵,给了他一场风光的葬礼。期间无数天下名士齐聚赋安, 皆是为了这位三朝老臣,其中姬姌大多见着眼熟, 几乎都能在洛阳或者赋安叫的名号,足见姜赟对天下名士的影响。helliphellip洛禾帮着府中处理一些杂事,她看着进出往来的人,若是放在平日,她或许都会和这群人上前攀谈一二,可现如今她却一点心思也没有。自己初来到赋安,是这个老人给予了自己信任,也是他对着姬姌说出了天子遗愿,于情于理,洛禾都觉得自己做不到彻底旁观。当日变法之时,是他站出来全力祝自己促成此事,在那日相国府中,他曾拖着一具苍老的身躯,对自己俯身一拜,将九州的未来托付给了自己。那时洛禾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同他站在一处一起前行,总有一日他们可以站在盛世太平的高山之上,一同享受这天下安康。可原来时间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长,半途离开的人太多了,这么多具尸骨堆积在一起,在她心底铸成了一座高墙,彻底将那些曾生出来的退缩隔绝在外。自此眼前只有一番平坦大道。洛禾在阶前坐了很久,然后感觉自己身边坐下了一个人,洛禾余光看去:ldquo二哥,你怎么也来了?rdquo洛泽同洛禾坐在一起:ldquo陪清疏过来的,看你心情不好,也过来陪陪你。rdquo洛禾扯出一个笑:ldquo我没事。rdquoldquo我又不蠢,姜相做了那么多,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他现在走了,几乎全国默哀,难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啊。rdquoldquo真的没事。rdquo洛禾看着前方,ldquo我只是在想,他曾在洛阳长大,如今走了,要不要将他也带回洛阳,只是不知道在他心中,更喜欢的是故土,还是眼前这个繁花似锦无限希望的赋安。rdquo洛泽没有回答洛禾的话,反而问道:ldquo你去年随着殿下他们去了沨都,回家看过吗?rdquo洛禾摇摇头:ldquo没进门,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说出来你不许笑话我,我还在家门口摔了一跤,摔得五体投地,好不狼狈。rdquo洛泽果然不负众望的笑了出来:ldquo你当年离家的时候没摔罢,怎么还近乡情怯了,在走过不知多少次的家门口摔一跤,是摔得灰头土脸不敢回家吗?rdquo洛禾就知道,这人看笑话绝对是跑的最快的。她有些无奈,却也随着洛泽的笑声笑了一下:ldquo说了不许笑话我了。rdquo洛泽诶了一声:ldquo可你说出来不就是为了逗我笑的吗,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明知道说出来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还是说出来的,那就说明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已经走出来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当做一个笑话一般的讲出来给别人听。rdquo洛禾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一瞬间愣了一下。是这样的吗?洛泽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若是真正的苦难,自己咬咬牙咽下去,往前走就行了。能说出来的话往往都不是最重要的。当时柳娘子的笑仿佛又回到了她的眼前,那时她看的不是很真切,也不是十分明白,但如今洛禾却好像有了些头绪。她问道:ldquo二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的人要杀你,你会如何想?rdquo洛泽想了想,道:ldquo那就要看他是因为什么了,如果我的死对他来说十分重要,那么我想,我会开心的帮他一把的。不过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家殿下呢?rdquoldquo因为我不会让她去死,但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为了她去死helliphellip二哥,你去洛阳吗?rdquo洛泽道:ldquo清疏打算留在这里处理一些问题,这次我就不随着你们走了。你们向来都比我有主意,所以相对应的,你们都比我活的累啊,看罢,一切都很公平啊。rdquo是啊,一切都很公平,心有小家,天下就在方寸之间,心有山川九州,战场就在五湖四海之内。关键时候,她竟然还没有洛泽看的明白,真是将自己困得太久了。洛泽继续道:ldquo等一切安稳下来,你也会有自己的新家,家是牵绊啊,只不过姜相想不想回去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rdquo洛禾:ldquohelliphellip问问?rdquo洛泽眨了眨眼睛:ldquo你想哪去了?我是说,锦王同他做了一年君臣,清疏同他也共事了几月,我去问问他们是如何想的,总归想带姜相去洛阳,也是要经过锦王同意的。rdquohelliphellip有多少人年少时离开故土,这一辈子葬身各地,能魂归故里者不过寥寥,但姜赟做到了。洛泽直接跑去问了锦王与付清疏,得到的答案都是觉得姜赟应该葬在故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