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盘旋, 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而今已至五月,当年战火终究是被吹散,那一页被翻开, 然后又翻过, 总归是连余烬也没有留下来。赋安繁花之中, 一个身着华服, 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一个男人怀中, 她遥望着远方, 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期待。ldquo父王, 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公主姐姐怎么还没有来啊。rdquo男人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 闻言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脸颊:ldquo见尊贵的客人总要多点耐心,这就等不及了?rdquo这人正是锦王赵瑎(xie), 他怀中的小姑娘是锦如今的小公主赵倚微,父女两人不过卯时便出了城,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锦相才赶了过来。赵倚微笑着向锦相招手:ldquo相国爷爷快点。rdquo相国爷爷上了年纪,实在快不了, 他晃到锦王身边,还没行礼就被赵倚微拦了一下, 赵瑎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纵使来锦半年有余, 姜赟还是没有习惯锦国君臣相处的习惯, 只是这里确实自在,自在的如同那洛阳王宫之中,天子难以约束群臣, 群臣也不尊敬天子,久而久之, 终成祸患。可这里也是不一样的,锦王好名声,不是郧王那般刻意捏造,而是四处可见,百姓口口相传而来。只是锦依旧是太弱小了,弱小到民心已经不足以支撑起这一片土地,周围环狼饲虎,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吞食,而锦国如今最缺的就是新的政策。若要变法,必要让人信服,锦王性子温吞,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太过于随和的君王,威信便少了些。为长久计,或为私心,姜赟都想邀姬姌来赋安一叙。几人在城前翘首以盼,再有一个时辰,赵瑎身后朝臣逐渐增多,那条路上终于出现了几个身影,为首的人正在侧身与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两人眸中含笑,自霞光升起之处走来,当是好一番美景。人影近了些,便看到两位携手而来的女子,赵瑎将小公主放下,带着身后几个朝臣迎了上去。小公主跑的比所有人都快,也不怕生,上去就站在了姬姌面前,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之中闪着光,是止不住的好奇。洛禾停下了要说的话,几人止住脚步,就站在原地互相对望。然后赵瑎走了上来,一只手轻轻放在小公主的头顶上:ldquo父王教你的都忘了?rdquo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如风拂过并不留痕,只是听的人却记忆深刻。这是一个君子。乱世之中不缺君子,太多的君子只是披着一个外衣,掀开之后却不一定透着纯净。更不缺君子似的君王,这样的人没有野心,护不住山河。姬姌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她看到赵瑎带着小公主朝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周礼。赵瑎温笑着:ldquo怠慢殿下了,殿下安好。rdquo姬姌的不适便再也没有了,她有些迟钝的伸出手,虚扶了一把赵瑎:ldquo皆安,不必如此。rdquo赵瑎起身:ldquo礼不可废。rdquo虽是虚礼,却也足以暖人心。姬姌的目光透过赵瑎,与姜赟碰撞在一起,微笑示意过后,姬姌突然朝着赵瑎行了一个辑礼。这番动作吓得赵瑎都有些手足无措,他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ldquo殿下这是作何?rdquo姬姌将他方才的话还给了他:ldquo礼不可废。rdquo这是她早就做好的决定,况且锦王也实在算是客气,姬姌又怎能拂了他的面子。她道:ldquo我辗转了许久,此时选择来这里,便是下定决心要与锦共存亡的,自然,您是君上,我是臣子。rdquoldquo这万万不可helliphelliprdquoldquo当得如此。rdquo姬姌低头看了一眼扯住自己衣摆的小公主,柔柔一笑:ldquo王陛下不必多说,我并不觉得自己如何尊贵,不过是一个丢了家的普通人而已,说不定我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累赘。rdquoldquo怎会,殿下先请?rdquoldquo您先。rdquo赵瑎挂着淡笑,自然不敢先请,于是一瞬间有些尴尬,赵倚微看了片刻,笑着抱住姬姌的大腿:ldquo父王说殿下姐姐是尊贵之人,或许也将是我们锦国的恩人,对待如此之人不能马虎,必须尊礼。rdquo小孩子说话脆生生的,本来就带着几分亲切感,更何况赵倚微从小养的一副鬼灵精的样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再严肃的气氛被她插上一脚,便怎么都严肃不起来了。姬姌于是笑着弯下腰:ldquo那么这位小公主,你觉得应该如何?rdquo小公主想了想,偏着脑袋道:ldquo不如我们一起走好了。rdquo这自然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主意,姬姌伸手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再去看赵瑎,如此折中,赵瑎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有洛禾,在姬姌弯腰抱人的时候,她差点下意识伸出手说我来,但想了想,自己确实没什么立场,便只能收手,与姜赟一同跟在后面。锦国对比起几个强国来说确实很小,赋安也并不大,只是今天入了城,却让姬姌感到一阵恍惚。周围百姓一片和睦,互相笑着打招呼,看到赵瑎的身影也并不多加避让,只是客客气气的行礼,遇到熟悉的人,赵瑎还能点头同他们问候一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