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婳有一副绝色出尘的长相,但她同样可以把自己藏进俗海尘埃里。 因为她曾经设身处地经历过,知道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特别是那种帽子墨镜子口罩全部戴上的形象,简直不能更显眼。 特别是被上流社会的富人们忽略。 舒婳在小纤的帮忙下,就这么穿着製服堂而皇之混进了公馆,很顺利地找到私人包厢的位置,躲在屏风后面等待时机。 “英琮先生。” “赵笈应该还没有走远,您要叫他回来吗?” 赵英琮咳嗽两下,继而摆手:“不必。你帮我再倒一杯水。” 天知道这公馆接待客人的流程是什么,她不过一个冒牌货侍应生而已,却端得有模有样。 “你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来看看赵笈的?” “是来找您的。” “我记得,我们上一次的谈判并不顺利。” 上一次。 那天清晨,她逃离的心思可能还没有达到顶点,是赵英琮派秘书来通知她见面,然后就在车厢里进行了一场谈判。 舒婳好久没听到七千万这么高不可攀的数字了。 那时的她,究竟算识趣还是不识趣? 想必,赵英琮应该也挺困惑她为什么出现在此。 舒婳干脆就不说了。 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她先道歉。 “有原因吗?” 舒婳心想,这赵家的男人果然一个比一个难糊弄。 “有。” 赵英琮打量她两眼,哈哈大笑。 “说吧,你有什么筹码想跟我谈。” “您一直担心赵家后继无人,所以才希望我给赵笈生孩子,成为赵笈之后的继承人。” “如今,赵笈也算是改邪归正吧,就像您刚才看到的一样,他积极向上多了。” “英琮先生,您认为,情况是这样吗?” “我看出来了,你是故意躲他。之后也一直这么打算?” 舒婳厚脸皮道。 “如果他找到我了,他大概又会回到从前那种闲散潇洒的日子吧?” 舒婳东躲西藏久了,渐渐习惯性地抗拒和别人对视,要做足心理准备才敢如此。 不过她说话能说的清楚,提前打了好草稿,就差明着告诉赵英琮“您也不希望赵笈找到我吧”。 赵笈骨子里是艺术家,艺术家的感情都特别丰富。 “我知道躲不掉他,有一天总会被他找到的,所以才来求您。” “我就这一个请求,如果您肯帮忙,我发誓永远不会回去找他。” “就算你和他隻隔一道屏风,你也不想见他吗?” 在几分钟以前,就是这幅屏风将痴男怨女隔开。 她不用见他,她可以闻到他的存在,再慢慢地戒掉他。 赵英琮放下水杯。 “成交。” 一转眼就到年底了。 大平层的灯关着,在夜幕里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新年即将到来,可是他还没有找到舒婳。 技术项目的进展很顺利,赵英琮又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研究员加入他的工作组,第一版识别模型初见成效的时候,他就应用在城内所有的监控录像上。 他甚至一个个去辨认那些疑似相近的面孔,没有一个是她。 她是安全的,她只是躲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把自己关起来不愿意见他。 灯火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映照出墙上的一连排字画。 山水画的背面并不是白纸,而是一副美人图。 他曾以笔墨描摹她,将两人缠绵共渡春宵的瞬间绘作春宫图,意为亘古永远。 赵笈喉间酸涩,又忍不住翻了另一张。 平安夜的钟声彻底把赵笈砸醒。 舒婳,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所以才不入我的梦里? —— 赵赵咬着手帕哭晕在一千平米的大房间里,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