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婳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她正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卷刘海。 她单手划过屏幕浏览文章内容,看到消息称赵笈泡的是个有刘海的小妞以后,干脆地把卷发棒放下。 她不满地想。 赵笈鲜少公开露面,所以大众对他都不是很熟悉,文章中以“凌锐创始人”和“严庆潜的竞争对手”双重身份介绍他。 舒婳记得这号人物。 文章的作者显然也以严庆潜为榜样,花了很大篇幅介绍他们公司最近在申请的新专利,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其核心技术很快就会超越凌锐。 如果没有新的转型突破口,破产就是注定的结局。 文章的最后也把话题收回来了,暗指赵笈创立凌锐以后玩忽职守不负责任,成天想着怎么花天酒地,明显不是一个成功的榜样。 赵笈是什么人她最清楚,犯不着用花天酒地这种有堕落意味的词指代他。 顶多有些……沉迷艺术无法自拔。 他听她话,去是去了。 他一进门就嫌大堂布置得太庸俗,自掏腰包让人把墙面全敲了,买鱼缸买植物,布置成全市1的室内设计景观。 说他上进吧,这个业内第一争得确实挺小众的。 是日,天阴,气温宜人,同样宜香。 榅桲又名木梨,和普通的梨子很像,果实圆滚滚的,黄澄澄的,主要在西北地区产,口感酸涩,但是香气甚浓。 春花秋月,又是一年果实熟透的季节。 晴阴之下,她美得像是天青色的古画,神秘而空灵,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 清冷独居不喜热闹的她,就是某位“沉迷女色”的赵公子养出来的。 还原古典文化里的香方,显然比直接用化学试剂搭配要文雅得多。 可惜,赵笈这回好像真的要破产了,她的小爱好估计也时不久矣。 榅桲削好了,她没加进去,而是轻轻咬了一口果肉。 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她体验香味的方式,算是给原材料盖个标记吧,表示是她舒婳选的果子。 这种情况持续好多年了,她一直没跟赵笈讲。 赵笈是她的舒适区,她当然不会觉得气馁。 调香大赛还有半个月截止,她的构思基本成型,成品还差些火候。 赵笈似乎也被那篇文章绊住了手脚,回国以后突然忙了起来,根本没空来找她厮混。 她晾晒香材的时候也像是在清点自己的“资产”,浪漫归浪漫,从现实的角度讲,她依旧清贫,可以说一出生就破产了,根本没有多少家当需要带走。 屋里摆的家具不是他选的就是他送的,好像还是从拍卖场上带回来的古董货,比她还值钱。 可惜旗袍的款式也不低调,舒婳领到以后就给每一件都放宽尺码,穿着根本不显身材,狗男人还经常以为她瘦了,逼着她多吃些滋润补品。 她想起来,她吃了好多他的“滋润补品”,但是私立医院还没催她去下半年的避孕针。 她很警惕,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打电话给医院求证。 “舒小姐,您不用过来打针了哦。” 接待员姐姐还想不通呢,通常这种情况下,女方不都应该高兴嘛?万一怀上男方的宝宝了呢?男方那么有钱,教养也好,一看就是会负责的主呀。 挂掉电话以后,她懊恼地理了理刘海。 —— 会不会有意外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