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叁小姐怎么又回来了?” 风荷掐着手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我与挽夏姐妹一场,如今她要出嫁了,我有些舍不得,想等她醒后说两句体己话再走。” 笑道:“叁小姐金尊玉贵,咱们大丫头轻贱,怎好与叁小姐称作姐妹,不过大丫头要嫁的那家人也算是个正经人家,不像咱们祖祖辈辈挖葛打蕨的。” “我把挽夏视为亲妹妹,自然是要帮扶一下的。”风荷无力地叹息道。 张老婆子殷勤地把风荷请进屋,特意去主屋搬了个杌子过来。 “没怎么……” 风荷忍不住高声道:“高热一直不退可能会危及性命的!” “我是大夫,我说的是真的。”风荷不知她是愚昧还是太狠心,愈发地失望。冷声道:“若挽夏真的不好了,喜事变成了丧事,你们要怎么向朱家交代?” “村子里有大夫吗?” “你去让他按照小柴胡汤的方子抓一副药来,若没有人参,换成党参也可,再拿一套针灸用具来。” 风荷验过药材,确认没有问题,递给那赤脚大夫,“银针给我,麻烦您去将这药熬了。” 风荷从荷包里掏出一粒银子,撂到了地上,把话又重复了一遍,“麻烦你把药熬了。” 关了门,屋里这才清净了下来。 不多时,那大夫将药也熬好了,风荷喂挽夏喝下,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她的高热才逐渐退了一些。 睡梦中的挽夏带着哭腔呓语,她的嗓音嘶哑得厉害,声音断断续续。 “女郎……” 她紧紧抓着风荷的手,喉咙中像是含了碎瓷片一样,几乎无法发出一句清晰的声音。 “现在、我们现在就走……” 等夜色降落,张老婆子过来瞧了一眼,见挽夏还没醒。其实就算挽夏半夜醒了来,一个病,一个瞎,十之八九也是走不掉的,于是便没有给门上锁,回屋睡下了。 “不……” 她执意要自己走,风荷拗不过,便撑着她的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地出了门,两人快要走到村口时,挽夏忽地哭道:“女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他们这样害。” “我们回去。” 寂静无声的夜中,忽地,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大门遭重物碰撞而被破开的声音。 “爹!奶奶!这俩人跑啦!” “早跑啦!大门都敞着呢。” “不孝的畜牲,要知道你会跑,老子那天就应该把腿给你打折!” “呸!我是他老子,就算是把她打死,那也是天经地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