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瞬息万变。 他一只手拉着妈妈，另一只手去够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江琳也像是觉得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停止说话，只是一直捂着心口喘粗气，意识已经不太清晰。 江稚茵眉毛抖动一下，来不及说什么，急忙摁了挂断，然后打120把江琳送进医院。 医生目前预估的手术费用在15万元左右，如果赵永伟没有来要钱，这笔钱其实他们家拿得出来。 江稚茵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手指撑住前额，放在身旁的手机响了无数次，江稚茵始终没有接通，闻祈的未接来电积累了上百条，每一条都是等到系统提示留言后才挂断，然后继续又打。 但江稚茵的手机还在不停响，他把躬起的背挺直，看见手机只剩最后百分之五的电量，于是起身去了厕所接通电话。 许久之后，他听见闻祈干哑的嗓音：“我到滨城了，在你家楼下等了很久，打电话你没有接。” “我现在不在家。”因为许久没有喝过水，说完以后他发现他比闻祈哑得更厉害，“妈妈住院了，要手术。” 手机提示电量告急，江稚茵问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说，我也总能问到的。” “……所以赵永伟没有污蔑你？”他那句话相当于变相承认，江稚茵闭一下眼，感到失望，截断他的话，“不是因为耳朵的问题才休学的吧，那是因为什么？” 闻祈这次答得迅速：“我没有过。只跟你谈过恋爱，也只喜欢过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是因为觉得没有希望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为了什么努力，失去了需要为之坚持下去的东西，所以活成一个废物，当时抱着最好第二天就死去的念头，当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坏孩子”。 “……但是。”闻祈继续说，风声太大，江稚茵那边有没有说话他听不清，喉头哽了一下，说到最后只剩哑掉的气音，“我不……脏的。” 但电话又是确确实实被挂断了。 充电器在家里，他今晚要留在医院，应该是没办法给手机充电了。 第51章 入沼 闻祈那时候说话不太利落，老人死后更是连发音课也没再去过，没有人缘、没有关系，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很难进一个普通中学。 邓林卓那时候跟他老爹哭了大半天，他爸拎着几瓶酒去找了有点关系的职中校长，给闻祈塞了进去，好歹有了个学籍。 虽然费尽心思给闻祈弄进了学校里，但是这厮从来不去学校，邓林卓好几次碰见他穿一件袖口处爆皮的黑色皮夹克，跟几个或寸头或杀马特的男的就靠在网吧对面的红砖墙边上，别人给他递烟他就要，撸起的袖子暴露出手肘上几道刚恶战过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