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你真是的,怎么还没回到南乡过年就死了……马世聪翻着手里的算术题,憋着一口气没吸上来,抽抽了半晌。 马世聪擦擦眼泪,哽咽:“怎么办,我还不会写老马的名字啊。” 有人能够抛弃自己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也有人能把这些来自星星的孩子视若上天赐予的珍宝。 『爱人如养花』。 “……” 闻祈淡淡地把视线瞥到另一边,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闻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摁在她眼角,很缓地叹了一声: 第19章 金鱼 目前对这种罕见遗传病的研究比较匮乏,滨城的医疗技术比较发达,这边的医生对她的病历和症状比较熟悉,所以隔一段时间就会专门回来一趟。 江稚茵挥挥手:“不是,我是来处理马爷爷尸体火化的事的,联系好了火葬场的殡葬人员,就来跟医院商量把尸体推出太平间。” 她邀请江稚茵去她家坐一会儿,杂货店外面堆着新进的一批零食和酒水,店面大概五六平米的样子,角落有个旋转的楼梯,陈妈妈正坐在玻璃柜后面看店,手机里放着古早电视剧,还抓了把瓜子嗑。 陈雨婕跟自己妈妈打了声招呼,领着她踩上楼梯,二楼是专门的茶牌室,没安空调,就竖着一个落地式的黑色大风扇,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花生壳和烟头,来打牌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操一口滨城话,还是不太礼貌的那种。 “家里小了点,别太介意。” 门口正对着的一面墙贴满了小时候的照片,最大的那副挂在高一点的位置,上面还有“十岁留念”的字样。 她神色变得蓦然:“有好几张是在医院拍的,之前病情反复了一次,住了大半年的医院,家里原本计划买房的钱都用在我身上了,所以才没能换成房。”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她问江稚茵。 还好有这样一声,不然会使长久的沉默变得尴尬。 “那你这阵子不住在家里?”陈雨婕问,“一个人住宾馆吗?” 江稚茵盘着手指:“也不是,我住邓林卓那地儿。” 但是江稚茵又继续摇头,坦白道:“邓林卓跟他爸一起住去了,我跟闻祈一起凑合住那个车库。” 陈雨婕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像一锅搅碎的浆糊,味道复杂,她斟酌着语气:“他没对你做什么?” 水壶的水烧开了,陈雨婕拧着眉转身把热水往热水瓶里灌,江稚茵移了几步坐在外面的凳子上,两只手把着椅背,用指尖描摹花纹上凸起的棱,心不在焉地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的印象模糊了,我记得他小时候比现在要坦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