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着安慰人的话,可是声线是那么虚弱,强撑着,有气无力,似乎在承受巨大的苦楚。
赵柔伸手往他背后摸去,手指颤颤巍巍,抖个不停。
指尖触及到一片黏黏糊糊的热烫液体,烫得她几乎马上蜷缩指尖,泪瞬间就落下。
流了好多血。
“你,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她几乎哭出来,内心深处腾起巨大的无力和慌乱,甚至觉得此刻他挡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子弹而受伤,比自己被绑架更令人无助。
“别哭,”听见她的哭腔,牧舟扯出一个笑安慰她。
他极力忍住痛意,额间的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先出去,高宋清在楼下,带我去找他。”
“好,好。”赵柔终究是低泣出声。
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很沉很沉,赵柔几乎要撑不住。
她咬着牙,用全身力气扶着他走出去,脚步越来越虚浮。
身旁的男人脸色越来越惨白,她的心跟着揪起来。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赵柔心惊,怕他是这个组织的人要来抓他们,正想避开,他直直地奔向他们。
“牧总!”
李叔见到靠在赵柔肩上的牧舟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了解情况,“老爷子派我来,这是怎么回事?”
离得近了,赵柔依稀记得她在萧心韵老宅门口见过这个人,是牧家的人,不是陌生人。
她当即松了一口气,哑声求助,“他受伤了,李叔,你快送我们去医院。”
牧舟沉沉地掀起眼皮,最后的意识是赵柔将他递在李叔手上。
他无力垂在身侧的手指抬了抬,想拉住赵柔让她不要走。
不要再跑,让他心力交猝地寻找她的踪迹。
终究,因为体力不支,手缓缓落下。
……
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如鼻腔。
牧舟的意识刚恢复,眼神往旁边探去,要寻找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床边伏趴着的一个人影上,漆黑的乌发柔顺地铺在白床单上,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像是在熟睡。
牧舟的心安定下来,伸过手,还没触及到她的发丝,女人忽然抬起头。
“牧舟。”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滞住,牵动着后背的伤口,疼意袭来。
“你怎么在这儿。”
他收回手,前一秒柔情的目光转切换成冷冽的视线,一瞬不瞬看着坐在床边的萧心韵。
“我知道你受伤了,过来看你,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萧心韵眉眼间全是关切。
牧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低哑着嗓子,问,“她呢?”
两个字一出,萧心韵眼中的关切变冷却,脸上的表情僵住。
“你问谁呢?”她佯装不懂,歪着头问。
病床上的男人眉宇间染上不耐。
身体上的疼提醒他,纵使是给赵柔挡了一子弹,她仍然要离开,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真是忘恩负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