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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锦缘的车子驶出车库,她擦了擦眼泪,坐电梯去了一楼。神情恍惚的她,满脑子都是锦缘趴在方向盘上的画面。她看到了锦缘身体的抽动,看到了锦缘擦眼的动作。还看到,锦缘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方盒。那种绒面盒子是首饰店里最常见的款,若非颜色有异,她会以为那就是当初她送给锦缘耳钉时的那个盒子。会是锦缘原本要送给她的礼物吗?她还有机会收到吗?她该死,她把锦缘惹哭了。也把礼物hellip弄丢了。明明几个小时前,她才苦尽甘来得到了锦妈妈的认可,明明,她和锦缘就要有一个家了,为什么老天就是见不得她好过?一次次戏弄于她,让她遇见、得到,又失去?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脚底下一软,一股恶臭味迅速窜入她的鼻腔。她踩到屎了。倘若是平时,她顶多暗骂几句狗主人的无良,再骂自己一句不长眼,然后跳着脚找个能坐的位置用木棍或掏出纸巾处理,而后还能自我宽慰,当做是踩了狗屎运,明天去买几张彩票或刮几张刮刮乐。可今天,她只觉得是老天故意在捉弄她,讽刺她。于是她抽了脚,闭气弯腰捡起那只拖鞋,扔进了离她最近的垃圾桶。她仰了仰头,不让眼泪再落下来,随后踮着左脚往赏月的小亭子走。那是为数不多的,有她和锦缘共同美好回忆的地方。天不遂人愿。雪上加霜的是,快到台阶时,脚底一痛。鲜血滴落在台阶上。满脸泪痕的人坐到最高那阶,仰头望月,泪如雨下。锦缘,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亮极了。锦缘,我们还能一起看月吗?坐到双腿麻木,脖颈发酸,苏壹才摸出手机给胡玉欢打电话。ldquo欢欢helliphelliprdquo深夜听到苏壹在电话里痛哭流涕的胡玉欢,魂都差点吓没了:ldquo怎么了啊?别哭啊,锦缘呢?rdquo一听到ldquo锦缘rdquo的名字,苏壹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ldquo我好痛啊,心脏痛,胳膊痛,脚也痛,你来接我好不好?我好像,只有你了helliphelliprdquoldquo等着,等着啊,我马上来。rdquo胡玉欢翻身下地,肩颈夹着手机,一边给向宗霖打着自己要出门的手势,一边找衣服来换。胡玉欢以最快的速度出门打车,在台阶上找到苏壹时,被她肿得像桃子的眼睛和她脚下那滩看不出是黑色还是红色的血液吓得脸色煞白。苏壹那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像极了mdashmdash失恋。所以她没往苏壹心上插刀,什么都没问,扶起人就送去了医院。可是,怎么会呢?就在昨天,苏壹和锦缘还搁她跟前秀尽了恩爱。包扎好伤口,胡玉欢给她办理了住院。她这手不动脚不能走的,一个人在家里再出点什么事,她得急死。虽然极不情愿在医院里过夜,可苏壹自己心里也有数,孤家寡人的她,不能自理的她,没人照顾的她,除了住院还能怎么办呢?这间病房是新空出来的,今夜暂且只有苏壹一个病人。胡玉欢去医院超市买了双拖鞋,也买了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回到病房后,就见苏壹闭眼平躺在床上,眼角挂着泪。她坐到床边,从袋子里拿出抽纸帮她擦眼泪:ldquo再哭就要缺水了。跟我说说吗?说了helliphelliprdquoldquo锦壹是许砚的女儿。rdquo苏壹睁了眼。胡玉欢却听得有些茫然。ldquo大四那个女人,叫许砚,她是hellip锦缘的大嫂。而锦壹,是锦缘大哥大嫂的遗孤。rdquo苏壹侧目看向胡玉欢。ldquo你没听错,那个女人和她的老公,一年前就出车祸死了。而锦缘从京平调回衡原,是为了照顾母亲和侄女。我一直瞒着锦缘,瞒着所有人,我不敢让锦缘知道,因为我hellip解释不了。rdquoldquo我解释不了为什么锦壹的名字里取了壹字,为什么嫁了人的许砚曾和一个女生,和我,互表过心意,甚至解释不了,我为什么hellip那么喜欢和疼爱锦壹。rdquoldquo欢欢,你能教教我吗?教我该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让锦缘相信,我是真的爱她,只是爱她helliphelliprdquo苏壹的泣不成声,令胡玉欢心酸也心疼。她附身抱住她,揉着她的脑袋。须臾间,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昨天听说ldquo锦壹rdquo的名字后,她也纳闷过。但在那个时间那个场合里,苏壹和锦壹名字的巧合不是重点。当时她按下不表,后来也放在心上,只把这样罕见的巧合也归在了苏壹跟锦缘的缘分之中。谁知hellip不是巧合。她无法想象,如果在婚后才得知自己的老公是已故嫂嫂的ldquo前任rdquo,而哥哥嫂嫂留下的孩子的名字取自于她老公,她还能不能做到毫无芥蒂地维持这段建立在隐瞒、欺骗基础之上的婚姻?还能不能做到跟老公同塌而眠?再若无其事地跟老公合力照顾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同苏壹一样,她不知道许砚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要给女儿取名为锦壹,但她知道的是,苏壹对许砚的ldquo喜欢rdquo有多深。尽管,只是hellip曾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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