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秀周一搬进了望云首府,徐喻却还是不放心,出差结束就拉着尹朴声来看黎锦秀。见黎锦秀乖乖地带上了保镖、阿姨和司机,她终于满意,吃过饭后舒心地走了。 黎锦秀见他神神秘秘地,还以为要说什么隐秘的悄悄话,结果是“抢抚养权”,黎锦秀失笑道:“那就带回去吧。”大小金在一起习惯了,也不好分开。 不过还好家里有人,也不至于黎锦秀一个人空落落地。就这么过了两天,某天晚上,刚刚结束应酬的黎锦秀接到了琼白的救助电话。 “好,我马上来。” “好的,老板。” 别墅区门口的门卫询问黎锦秀的司机:“你好,请问找哪位?” 让司机先在旁边等着,黎锦秀带樊赤云下了车,走到门口按了门铃。 黎锦秀道:“您好,我是毕琼白的朋友,我姓黎,听说这儿出了点误会……。” 黎锦秀反应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手,而樊赤云脸一沉,粗声粗气地说:“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阿姨脸色一变,她还想说什么,黎锦秀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樊赤云紧跟其后。 也没有换鞋的意义,黎锦秀绕开呕吐物往里走。 樊赤云仔细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是,像是染了色素的草木灰。” 黎锦秀说道:“我说了,我们来找毕琼白,她在哪儿?” 黎锦秀和樊赤云抬起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穿着粉色的家居服,长发披肩,嘴唇发白,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发抖。 那女孩说:“我妈在,爸爸不在……” 那女孩被她吼了,扁了扁嘴差点哭了:“我、我只是害怕……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阿姨双手叉腰,抬起自己的叁层下巴,瞪着黎锦秀:“我是家里的阿姨,怎么了?你看不起阿姨?我就说,江湖骗子的朋友怎么会是好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牛高马大……” 女孩怯生生地看了楼下阿姨一眼,说:“我叫汪如意。” “他是我哥哥……”汪如意道。 黎锦秀道:“我叫黎锦秀,和你哥一样,都曾经是世星中学的学生。”杨之夏不在,他身上也没带名片,也只能这么介绍一下。 “对,能带我去你哥房间吗?” 黎锦秀和樊赤云跟着汪如意上了二楼,他们身后又传来了咚咚咚的上楼声,汪如意扶着扶手回望了一眼,见是阿姨,于是抢先一步说道:“王阿姨,我妈说了,让你看着楼下。” “这也太没礼貌了。”黎锦秀蹙眉。 “她一直这样对我。”汪如意撇了撇嘴:“在我家,她最舔的人是我爸和我哥,我妈骂我,她就学着我妈骂我,还老跟我妈告我的状。而且她偷藏我房间的钥匙,拿我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可我妈不信,说拿了就拿了,那么点东西不值钱。” 汪如意无奈地“嗯”了一声。 “没关系,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吧。”黎锦秀道。 “什么黎总?” 汪如意忍不住捂住鼻子倒退了两步,却因此激怒了中年女性。 “妈……我没有……”汪如意被劈头盖脸地骂得眼泪汪汪的,“我就是……我就是……” 汪屏安的妈妈李玫打量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目光中的不悦逐渐散去,她想起来了,女儿刚刚说,黎总来了。 “对,我也是世星的,前段时间还跟汪屏安吃过饭。” “李阿姨。”黎锦秀道:“她不是骗子,能不能让我先进去看看。” 她侧过身体,让黎锦秀和樊赤云进去,汪如意则是趁她没注意到自己,转身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有什么脏东西,像是已经打扫过了。进来后又路过一个吧台,黎锦秀和樊赤云看到了房间中央的大床,汪屏安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脸白如纸,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而另一边,靠近阳台门的位置,被绑在单人沙发上的琼白先一步看到了黎锦秀,她连忙喊道:“黎锦秀,我在这里。” 琼白穿着白色卫衣和牛仔长裤,扎着马尾,她双手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固定在了单人沙发,看起来简直是弱小又可怜。 “放了?黎总,不能放!”李玫惊恐地摇头,“我儿子这两天稍微好一点,结果这个女人一来就对我儿子喊打喊杀,还给我儿子灌了好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害得他又昏过去了,她肯定是什么江湖骗子!天杀的!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把她送进去!” 琼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玫,“我是在救你儿子,你这个人怎么不识好歹!” 琼白也很气:“世界上只有道士和和尚了吗?我是出马仙好吧!你是不是北方人,啊?保家仙都不知道?” 琼白翻了个白眼:“是你儿子托朋友请我过来的,你不信,你自己去翻他手机,或者去查监控,看看是不是你儿子把我带进来的。”要不是钟小芸拜托她,她才懒得来呢。 黎锦秀大概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叫停了剑拔弩张的两位,然后对李玫说道:“李阿姨,我可以为我的朋友担保,她不是坏人,应该也没有说谎骗你,请先把她放开吧。” 樊赤云便去给琼白松绑,谁知他还没靠近,琼白就突然站了起来,手腕上的绳子滑落了一地。 绳子是李玫和那个凶巴巴的阿姨慌乱中绑上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她早就解开了。 黎锦秀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想起床上躺着的汪屏安,轻咳了一声,问道:“琼白小姐,汪屏安到底怎么了?” 她走到汪屏安身边,叁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卡在汪屏安的下巴两侧,指尖陷入他凹陷的脸颊里,她用力往下一按,迫使昏迷中的汪屏安张开了嘴,“看。” 黎锦秀想起之前堂姐说的事情,不由得想到,难道汪屏安都这样了,还是忍不住吃肉吗? “李阿姨,汪屏安他到底怎么了?”黎锦秀问道。 只是掉了牙齿而已,医生说了,种好了跟正常的牙齿没什么区别。 正说着,床上的汪屏安忽然醒了。 “好好好,妈妈让阿姨给你做,瘦肉粥好不好?” 李玫按住他的肩膀:“好,吃肉吃肉,妈妈给你端来!” 一旁的琼白却抓住李玫的肩膀,厉声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救你的儿子了?” 李玫生气地去打琼白的手,而床上汪屏安掐着她的手臂,在她的手臂上掐出了一道道痕迹:“妈!我要吃肉!妈!!!” 怎么会这么臭? “好。” “你们干什么?” 黎锦秀忍住检查自己衣袖有没有沾上味道的欲望,说道:“李阿姨,你不觉得汪屏安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吗?” 樊赤云绑的绳结复杂又牢固,李玫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汪屏安却越来越狂躁:“放开我!妈!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话还没说,汪屏安突然像一张弓一样弹射开来,他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李玫的脸上。 “屏安、屏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