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芸听了她的话,似乎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若非为了遗产,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让你这样的小畜生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因为你觉得林雁白是废物,林雁白屡次对我下死手,最后你都帮她收拾了烂摊子。”沈知言望向冯芸,分析道:“在你眼里,她这样是懦夫行为,而你自诩为只为了权势,不会为了任何人,只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必然不会像她这样。”“所以。”沈知言平静的望着她,继续开口:“你不让我死,还因为你要证明,你在乎的根本不是林怀恩,你已经忘了这个男人,可你若是杀了我报复,就证明你和林雁白一样,都是沉不住气的懦夫,所以你不得不让我活着。”冯芸表情微颤。片刻后,她却忽然笑了:“为什么你总以为自己能揣摩人心呢?沈知言,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但我不希望再问你第四次。”沈知言挑眉笑看着她:“你问我第四次,会怎样?”冯芸冷了冷眸光:“那周家莹便彻底活不成了,我说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沈知言沉默了片刻。“可是就在刚才。”她对冯芸淡声说道:“就在刚才,周家莹已经被专案组的同志找到,只可惜,找到的是她的尸体……”冯芸一愣,她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一些,随后,很快的,她立刻恢复如常。神情淡漠道:“我知道了。”“警方在解救她的过程中,她被你的人杀了,”沈知言语气低沉了些,淡淡开口道:“冯芸,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好棋子,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的好棋子。”冯芸闻言,眼中流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但不过几秒钟,冯芸已然淡定下来,她语气平静道:“他们本该如此。”她的态度仿若在面对一个陌生人,只除了方才第一时间的真情流露,再之后又变成了冷漠绝情的模样。沈知言站起身来,语气艰涩的开口:“我已经不想知道,你到底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了。”冯芸闻言,反而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你和林怀恩,你们这两个烂人,才应该,生生世世在一起,”沈知言背对着她,缓声说道:“我不管你爱他也好,恨他也好——”“无所谓。”沈知言很轻的笑了一声,嘲讽道:“谁在乎你们这些恶心腻歪的情爱故事?听了只会让人觉得恶心罢了。”她说着,不再理会冯芸一瞬间暗淡下去的眼神,直接转身往外走。她人一走出房门,外面早已经严阵以待的警官立刻涌了进去。他们训练有素的冲到冯芸面前,直接把人控制住,同时用力把她的两只手钳制住,为她两只手上戴上了手铐。沈知言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她只觉得很累。满脑子都在想着,秦清雾还在教室等着她,然而当她站在走廊上,面对着乌泱泱的人群,又越过人群,看向了走廊玻璃窗的窗外,外面早已经漆黑一片。“沈小姐……”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喊住她。沈知言停下脚步,偏过头:“您有事么?”男人默了片刻,笑着对她提醒道:“老师让我转告你,他这几日都不会离开沧江,你有时间可以过去,陪他老人家聊聊天。”沈知言应了一声:“嗯。那我回头和他电话说。”男人说着,挥了挥手,不远处的几位黑色西装的男人立刻跟上,在经过她的时候,又不禁纷纷侧目打量。沈知言浅笑颔首,礼貌打着招呼。其中一男人玩笑道:“大侄女,你还记得我么?”沈知言沉默了片刻,仔细望了望眼前这位体型微胖的中年大叔,恍惚间有了点印象:“我看电视的时候,似乎见到过您。”男人一怔,随后朗声大笑。“谁跟你说这个了。”他眼中又带着几分无奈:“是你小时候,在京城老宅,我还抱过你,那时候你才六岁。”沈知言恍然间明白过来。薛增桓在电话里和她聊过一件往事,那时候郑淑枚刚刚过世,林怀恩一家从港城飞到京城,前去给老人家奔丧。在那场葬礼上,薛增桓全程冷着一张脸,甚至不允许林怀恩和薛青萍进门,然而沈知言还是趁机溜了进去。她那时候个子小,一路误打误撞,来到了薛增桓的书房里,老人家那时候在书房中哭的泣不成声。沈知言便把手里的半块饼分给他,年纪幼小的她那时候并不懂得亲人离世的概念,只是不忍心那个老爷爷一直哭。薛增桓明明很讨厌她,却鬼使神差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她便抓着对方的胡子玩,完全不怯场。当薛增桓在电话里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严肃了些,同时告诉她。所以,当整过容的林雁白,在林甫臣的陪同下,前往京城的时候,薛增桓一眼便看出了眼前那个明明长着和她一样的面孔,却畏畏缩缩的孩子,是假的。薛增桓在电话里说,她的孙女绝不是畏畏缩缩的模样,必然是坦然真诚。所以林雁白,从一开始便穿帮了。而后来薛增桓也的确暗中查了她的下落许多年,然而最终却还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沈知言穿过人群,正要离开,就在这时,被压着走出房间的冯芸忽然笑出声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