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打字:[拜托你了。或者只查她有没有到过贫民窟,或者贫民窟附近,哪怕在那个地区出现过的记录。]下一秒,阮珮寒回复:[我尽力吧。]沈知言关了手机屏幕,眸光随意的望向窗外,此时已经快抵达目的地,放眼望去,车窗外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群山中的草木被染了一片金黄色,原本的苍翠反而成了点缀,她静静的望了一会儿,又重新把视线落回到手机上。想起福利院打来的那通电话,她正要偏过头,想对秦清雾说点什么。这时候,她却隐隐察觉到有道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随后,她下意识偏过头。四目相对。不知道秦清雾已经那么专注的看着她,过了多久了。沈知言笑了笑,伸出食指,轻点了点车窗外,问秦清雾:“有没有觉得,秋天比夏天要好看。”秦清雾视线越过她的侧脸,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样的季节。”“没有……各有各的好。”沈知言默了下,主动开玩笑:“我又不是伤春悲秋,容易感伤的性格,自然不会抗拒秋天的。”秦清雾收回视线,望向她的眼睛,眸光里染了笑,配合道:“嗯,你不是。”“而且我觉得,自古逢秋悲寂寥这样的句子,虽然自有其道理,人类确实会被客观环境所影响,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不是还因为容易回忆起这个季节的什么难过的事情?”沈知言说出一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来年,被秋风一吹,自然而然又想起来了,于是就开始难过。”虽然这个逻辑也不绝对,但是,用逻辑来解释的话,尚且算过得去。沈知言说完,又问秦清雾:“那你呢?讨厌秋天吗?”秦清雾稍加思索,淡声回道:“讨厌冬天。”沈知言顿了下。冬天……或许是秦清雾童年时期,被绑架的时候发生在冬天?还是她祖母杜鸣凤去世的时候,也是在冬天?或许两者都有。沈知言觉得不应该聊季节性问题,正要主动转话题。就听秦清雾问她:“还在想林雁白的事情?”沈知言想起刚才阮珮寒的那段语音,明明声音很小,而且车窗敞开着,外面风声极大,但秦清雾必然是听清楚了,她听力向来不错,故而这才有此一问。沈知言便打开了手机,把和阮珮寒的聊天记录展示给秦清雾看。“我觉得,这个要求确实有些难为她了。”沈知言停顿了下,又说:“……不过斯内塔利州贫民窟的梅若华,确实也是卫城口音。可林雁白一个港城人,口音里却也是带了点卫城家乡话的味道。虽然从林雁白的发音上,可以推测出各种可能性,比如……”秦清雾继续分析:“比如教林雁白普通话的老师是卫城人,那么她说出卫城调的口音也没什么问题,还比如——”沈知言点头:“还比如她身边有卫城朋友,也确实容易被带偏发音,但仅目前而言,林雁白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尤其是执棋者用云策来向我证明,江微雨是穿越者这件事。”和机智的女人谈话,哪怕在聊并不愉快的事情,交谈过程也格外的愉快。她能跟得上秦清雾的思路,而秦清雾亦能跟得上她的。甚至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清雾便能知道她会怎么考虑下去。“云策同我相识多年。”秦清雾抬眼看她:“她毕生的志愿,只有为父报仇这一件事。”“是啊……云策这人,虽然性格有些执拗,而且有些有勇无谋,性格缺陷明显,不过……”沈知言说完,考虑到云策尚算是秦清雾的友人,便继续客观分析:“她绝对不是执棋者的人,一个空有勇气,做事冲动的人,执棋者也不会看得上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清雾偏头看她:“她不是孤儿。”沈知言欣赏的望着她,道:“对的,她母亲尚在人世,这便意味着她有感情牵绊,这样的人也不会被绝对信任的选择成为棋子。”秦清雾认可道:“我也是这样推测的。”“……以及专案组人员众多。”沈知言继续道:“云策身为指挥行动的最高负责人,其实很多事她完全不必亲力亲为,担任的更多的是指挥和决策,但是凡是和我相关的案件,云策都会亲自到场,而考虑到她和林雁白的暧昧关系,那一切疑点又再一次指向了林雁白。”秦清雾思索片刻,问:“若林雁白便是一直在伤害你的人,她的目的是什么?”沈知言想了想,忽然望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你当年被绑架的时候……同你关在一起的,真的是赵晓寒么?”其实根据时间上来算,她八岁那年被人送到福利院,记忆全失,虽然在那个年代,丢弃孩子的事情屡见不鲜。然而也是在那一年冬天,发生了特大绑架案,全国各大顶级家族的孩子……确切来说,是继承人都被绑匪孙智麟绑架。在那些孩子里,只有林家那个不幸被绑走的孩子,成了司机的女儿赵晓寒。而现在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林雁白,时间又这样凑巧,她不得不考虑当年被绑走的,其实是林家的继承人,而如今的林雁白是赵晓寒的可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