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孙树莹看向冼耀文身后。“bonjour.”
“树莹,这么早过来?”
“我怕你们没有早点吃饿着。”孙树莹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姆妈,你今天的气色真好,换了润肤霜牌子吗?脸嫩得滴水。”
“不要瞎说。”费宝树轻啐一口,坐在冼耀文的边上,“帮我拿双筷子。”
孙树莹去拿筷子,冼耀文将手放到费宝树大腿上,“不多睡会?”
“不能再睡了,昨天从纽约来了一个国际部的人,今天会去办公室,我要汇报工作。”说着,费宝树将头靠在冼耀文臂膀上,轻声说道:“地板还没拖,树莹没发现吧?”
“我拖过了。”
“嗯。”费宝树迅速在冼耀文脸颊上亲了一口,在孙树莹返回之前堪堪坐正身子,“国际部的人是来见你的?”
“不是特意,主要为了发布会。”冼耀文拿起放在边上的餐巾,擦拭一下嘴唇,对正在递筷子的孙树莹说道:“有没有去过第一区的新桥路?”
“去过。”
“见过一只叼烟斗的狗吗?”
“au chien qui fume?”孙树莹问道。
“我大概七点以后有空,七点二十我们在那里碰面,我请你们在那里吃晚餐。”说着,冼耀文看一眼手表,随即起身,来到费宝树身后,亲吻她头顶的秀发,“我出门了。”
“嗯。”
“伊莎贝尔,再见。”
“亚当,再见。”
冼耀文离开之后,孙树莹坐到他之前坐的位子,手伸进毛衣的高领,掏出一个内衣扣放在桌面,一脸暧昧地说道:“姆妈,我在洗碗池里捡到的,是不是你不小心掉的?”
费宝树老脸一红,在孙树莹的鬓发处戳了一下,“死妮子,笑话姆妈。”
“嘻嘻嘻。”
冼耀文到了楼下,斯蒂·阿佳妮已经在等着。
“斯蒂,好久不见。”冼耀文给了斯蒂·阿佳妮一个拥抱,然后是贴面礼,临了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当被放开,斯蒂·阿佳妮脸色红红地说道:“老板,好久不见。”
冼耀文没再给回应,而是慢条斯理地点上雪茄,吸了两口才说话,“斯蒂,生活一切都好?”
斯蒂·阿佳妮笑着回应,“非常好,每隔一天就能吃一次鞑靼牛肉,偶尔还能吃一次鹅肝。”
“不坏,伙食改善了,下一步可以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十八区太乱了,你应该搬到更安全的区。这次来巴黎,我大概还会买几栋房子,作为福利,我给你安排一间公寓,你不需要付房租,只需承担水电费。”
斯蒂·阿佳妮瞬间脸上爬满惊喜,“谢谢老板。”
“不用谢。”冼耀文淡笑一声,抬手在斯蒂·阿佳妮的小肩上拍了拍,随后手往后伸,抓住她的后脖颈,一弓腰,嘴贴到她耳边说道:
“我不在巴黎,不代表我不知道巴黎的情况,去年九月,你的薪水加了5英镑,那是因为我知道巴黎的物价涨了,我不能让你的生活水准下降,这是我身为老板应该做的事。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不过前面的账目就不查了,你的行为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这次我原谅你,以后注意。”
闻言,斯蒂·阿佳妮混身一颤,原来自己报虚账并没有瞒过老板。
冼耀文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扁平包装盒递给斯蒂·阿佳妮,“在伦敦给你买的丝巾,希望你会喜欢。”
斯蒂·阿佳妮不敢置信地接过包装盒,盯着看了许久,心情复杂地说道:“谢谢,非常非常。”
“不客气,祝你有美好的一天,再见。”
离2月1日只剩不到五天时间,婚礼准备可以交给别人做,新郎官总不能迟到。从巴黎回香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最快的方案需要三天,他只能在巴黎待两天,需要抓紧时间。
老戏剧街13号,有一家波寇咖啡馆,历史悠久,有不少大人物光临过。
冼耀文坐在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坐过的位子,用富兰克林买了一杯苦咖啡,喝着咖啡遥想当年富兰克林在这里构思《独立宣言》时的场景。
思绪胡乱蹦跶了没一会,他等的人到了。
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走到他的对面,出声询问,“赫本先生?”
“是我,黛丽尤女士。”
冼耀文站起身,来到女人身边,为她拉出椅子,等其坐定,回到自己的位子。
丹妮尔·黛丽尤,此时法国最漂亮的女明星,没有之一。
她原本是夏绿蒂公主之后,第二个获得法兰西玫瑰称号的女人,德占期间,为了拯救自己被关押在德国的第二任丈夫波菲里奥·卢比罗萨,答应纳粹进行巡回宣传,因此被法国人敌视,不再提法兰西玫瑰这茬。
冼耀文叫过侍应为黛丽尤点了一杯咖啡,随后说道:“黛丽尤女士,你考虑好了吗?”
黛丽尤从包里拿出烟盒,取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给了冼耀文一个眼神。
冼耀文淡笑一声,拿出打火机,点着,凑到黛丽尤身前。
黛丽尤一弯腰,凑在火头上点着烟,坐正,侧仰着头,往半空吐出一口白雾。左手夹着烟放在桌面,看着冼耀文的眼睛说道:“赫本先生,我可以理解你找我签约,但不能理解为什么想让我成为……奥德·黛丽尤公司?”
“是的。”
“谢谢你把我的名字加进公司名,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想让我成为奥德·黛丽尤的股东。”
冼耀文淡笑道:“非常简单,我想和你成为合作伙伴。”
多米尼加共和国,加勒比海上的一个小国,先后被西班牙、法国、海地、西班牙(第二次)、美国殖民,1930年,特鲁希略发动军事政变,上台当了独裁者,多米尼加进入特鲁希略时期。
1931年,在一场马球比赛中,特鲁希略见到了年轻的国家马球队的队长卢比罗萨,看这小伙长得挺帅,便让卢比罗萨加入总统护卫队,跟在自己身边。
当时卢比罗萨正在为前途迷茫,他的父亲曾经当过驻巴黎大使馆的参赞,他算是官宦子弟,跟着父亲在巴黎生活了数年,回到祖国参军,在军队中晋升很快,二十岁时成了上尉,并担任国家马球队的队长。
不过,如今是没有特鲁希略就没有新多米尼加的时代,他的前朝官宦子弟身份略有点尴尬,正有想法退出军队,考个律师证做律师。
谁知道居然被特鲁希略看中了,面对落他头上的橄榄枝,他痛快地接了。
成了特鲁希略的贴身保镖后,卢比罗萨接了第一个任务,接老大的女儿弗洛尔·特鲁希略回国。
该任务用时不超过一周,等弗洛尔回到爸爸的怀抱,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爹哋俺想你,而是爹哋俺想嫁给卢比罗萨。
仅仅一周,卢比罗萨把弗洛尔睡了,且夺走芳心。
两人于次年完婚,卢比罗萨于1936年奥运会期间被派往多米尼加驻柏林大使馆,然后又被派往巴黎。
一周搞定弗洛尔,可见卢比罗萨的泡妞功力不浅,在巴黎担任外交官期间,天赋异禀的卢比罗萨发挥他先天优势和后天练就的泡妞功夫,游走于贵妇、名媛之间,夜夜笙歌。
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弗洛尔受不了了,她独自回国,还和卢比罗萨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