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儿,你先别激动。”她柔声安慰道,“既然那几人已死,如今死无对证,放儿一定不会承认,此事需从长计议。”
“母后!”秦牧悲愤的叫道。
“你放心,这件事母后管定了。”皇后走过去扶起他,“当年你母妃盛宠之时突然被幽禁,本宫一直觉得其中必有隐情,因此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探,果然查到你母妃是被人陷害的。”
“是谁?”
“是肖淑妃。”皇后幽幽说道,“你母妃与肖淑妃关系最是亲密,本宫便没有往肖淑妃那里去想,直到最近才查到些眉目。牧儿,本宫知你因为母亲之事而伤心,但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为今之计是要替你母妃洗刷当年的冤屈,然后再请皇上彻查昨夜之事。你是个好孩子,如今你母妃不在,你更应该坚强。”
秦牧沉默半晌,说道:“但凭母后做主。”
秦牧刚回安黎宫不久,便有御前的人过来,说是皇帝让他即刻赶去长青宫。
秦牧冷笑,那母子俩果然想先发制人,可惜这次他们失算了。
他到达的时候,肖淑妃和秦放正跪在皇帝面前,肖淑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秦放则在一旁小声安慰。
秦牧跪下向皇帝见礼,皇帝厉声道:“是你打伤了放儿?”
“是。”他口齿清晰的答道。
“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没有理由。”
肖淑妃和秦放对望一眼,果然他不敢将实情说出,虽然他联合了皇后,但皇后手中的证据已被斜风销毁,皇后现在也拿他们没办法。这次一定要将秦牧这个祸患彻底解决,否则他若是拼着性命不要与他们为难,实在是个大麻烦。
琼妃多半是皇后派人杀的,他们本可以拉拢秦牧共同对付皇后,但现在秦牧认定他们是凶手,又已去见过皇后,要扭转他的认识不大可能。再说当年的确是他们陷害了琼妃,就算秦牧现在肯与他们结盟,将来事情败露,必定会更疯狂的反扑。他们不能冒这个险,只能现在就将他除掉。
虽说无故打伤兄长不是死罪,但只要之后再设计一出诸如“弟弟深夜上门刺杀兄长”的戏码,再让秦牧在打斗中死于“意外”,到时候就连皇帝也不能责怪他们。
“你!”皇帝气得直喘粗气,“看来你从小读的圣贤书都抛诸脑后了,兄友弟恭的道理你竟是完全不懂!”
“父皇既已认定是儿臣之过,儿臣还有何话说?左不过让父皇更厌憎儿臣罢了。”
“若你自己有出息,朕又怎会厌憎你?”
“若儿臣当真从小勤学好问,文成武就,父皇就会喜爱儿臣吗?父皇你——”秦牧直视着皇帝,“就会将皇位传给儿臣吗?”
“放肆!”皇帝气得当场给了秦牧一巴掌,打得他栽倒在地,却很快又倔强的爬了起来。
“父皇既然觉得儿臣没有出息,何不直接杀了儿臣?反正父皇也不缺儿臣这一个儿子。”秦牧梗着脖子说道。
“反了你!”皇帝怒喝,“来人,给朕拖下去杖责一百!”
御前众人都吓了一跳,杖责一百,皇上您是真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吧?
“皇上,请三思!”关键时刻,皇后出场了。
“皇后来做什么?”皇帝正在气头上,连带对皇后也没有好脸色。
“牧儿虽犯了大错,但求皇上看在他母亲的份上轻罚。”
皇帝身子一僵,随即更加恼怒。
“朕早在十几年前就下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起那个女人,皇后这是要公然抗旨吗?”
“臣妾不敢。”皇后跪下道,“只是臣妾最近偶然间发现一些线索,原来当日琼妃的妹妹瑞拉公主竟是在我大宣朝境内遇害的,而主谋便在这后宫之中。臣妾虽不知当年皇上与琼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既然瑞拉公主的死因可疑,或许皇上有误会琼妃的地方也不一定。牧儿是琼妃唯一的孩子,臣妾恳求皇上先彻查当年之事,再处置牧儿。”
她不说肖淑妃陷害琼妃,只说瑞拉公主的死因可疑,肖淑妃也不好就此说什么。但她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局面,又岂肯轻易让皇后毁掉?
“皇上,臣妾一直与琼妃亲如姐妹,这些年也多次想要照顾牧儿,只是牧儿始终不肯接受臣妾的好意,反而将火气撒到放儿身上,臣妾对不起琼妃,也对不起放儿。”肖淑妃真不愧是演技派,眼泪说来就来。
她这话明着是责怪自己,其实分明就是在说秦牧没有教养,而且将皇后也骂在内了。皇子的生母不能照顾他,你这个执掌后宫的皇后竟也不加以照拂,令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难辞其咎!
“父皇,儿臣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时常提点教导三皇弟,是儿臣的错,这次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母子两个抢着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不过是想在皇帝面前博个好名声罢了,如果真的认为是自己的错,又怎会将这件事闹到皇帝面前?况且口口声声教导提点,说得秦牧仿若不识礼教的野蛮人一般,秦牧如何受得了?
果然,秦牧站起身就往秦放扑了过去。
“秦放,我今日就杀了你这个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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