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照片扔到茶桌上。 梁景川瞥了眼，照片里有宋慧莲、有反抗暴力拆迁而死的村民的女儿，还有几个女人很眼熟，在曾经受理的案件中见过。 梁景川不在意，抬高水壶，将热水注入茶碗。茶叶在其中翻动沉浮，香气四溢。 男人紧张地踱来踱去，和梁景川的气定神闲形成鲜明对比。 “高人？”梁景川哂笑，“她们哪有机会接触高人？” “你太紧张了。”梁景川从容泡茶，“几个小人物掀不起风浪，随她们折腾吧！放心。” 男人见梁景川满不在乎，心中的担忧减轻许多，坐下来喝茶。 “梁律师运用法律得心应手，真让我佩服！” 男人愣住了，思考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眉飞眼笑：“恭喜恭喜！” 男人笑了笑：“有区别吗？” 梁景川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神采奕奕。 梁景川喝茶的动作一停，摆出从容样子，“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慢慢来。” 男人叹了声，上好的茶水索然无味。 “那么大的企业，不给自己的儿子，反倒给一个外人，还是个女人！”男人啧啧叹了声，“不过她那两个儿子也真是不成器！大儿子将自家产业拱手让人，去搞什么光学仪器生产，挣的钱本来就少，还全捐了！小儿子太小了，根本斗不过严晚溪。” 他不禁想到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儿子。 脑海里浮现出熟悉身影，梁景川不由得握紧茶杯，滚烫的瓷壁吸住指腹，他毫无知觉，直到男人唤他，灼烫感才袭来。 梁景川立刻放下茶杯，牵出淡定的笑，“谢老太太年纪大了，现在还在国外休养，早就没有当年一手遮天的能力了，只要扳倒严晚溪，华英建设就撑不了多久。” 梁景川闲雅地为他斟茶：“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不过，总会有转机的。” 男人望着照片长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一语成谶。 「上次直播他的脸就不对劲，瘦得离谱，粉丝还狡辩是营养不良！」 「一张照片能证明什么？一看就是p的，清者自清，等警方通报！」 「心碎了，他的眼睛真的很纯洁，不相信他会吸毒！」 「像这种级别的富二代，别说是吸毒，就算是杀人我都相信。」 赵津月关上手机，从实验室出来，一直在外等候的程见深立刻上前递水递面包。 赵津月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收获很多。” 赵津月一笑，“你现在有钱吗？” 之前他朝谢舒元借钱，把赵津月给他的钱还回去了，现在发传单做兼职，勉勉强强够用，不过就算借钱背债请主人吃喝玩乐，他也心甘情愿。只要主人开心，他就开心。 程见深欣然回答：“是我妈去世前留下的一套老房子。”因为太小太破，梁景川没当回事，如果梁景川记起来，一定会收走的。 “怎么了？” “很好的开头。”赵津月沉静地说。 “那梁景川是不是也会有行动？他会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程见深一脸震惊：“啊？你怎么知道？” 不算陌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苏诗杭又问：“你爸之前处理过一宗拆迁案，里面那个黑心老板叫赵涛，常跟你爸来往，认识吗？” 苏诗杭扶额：“那你爸想法设法起诉华英建设，你总知道吧？” 一问叁不知，苏诗杭无语到翻白眼，转头问赵津月，“你把他打傻了？” 程见深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无地自容，他对梁景川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关系很好？”赵津月嘲讽轻笑，“养育十几年的儿子都能抛弃，更不用说是朋友了。” 苏诗杭解释：“明涛和华英一直在竞争，我姑姑是华英建设的继承人，而你爸和赵涛交情不浅，两 “严晚溪是你姑姑？”赵津月问。 怪不得她知道！赵津月心里更有底了，“你姑姑还跟你说了什么？” “等等。”程见深一头雾水，“你怎么会想到查他？” 很默契。 “重在参与嘛！”苏诗杭挑眉说。 和赵津月有关，她必须重视。 解释起来太复杂，苏诗杭索性说：“你知道我姑姑和你爸是敌对关系就行了。” 的确不是，智商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天平的砝码增加了，这应了当初的推测——有多少人捧他，就有多少人想拉他下来。 后来苏诗杭了解全过程才得知不是她姑姑帮赵津月，而是互帮互助。 水声哗哗作响，梁景川闭掉水龙头，用毛巾擦干脸。处理过许多棘手的案子，他的心态很稳定。 “还没……” 说完，他强调一遍：“一定要压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我怀疑有高人在背后给她们出谋划策。”赵涛的话回荡在耳边。 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脑海里，激起他的胜负欲与征服欲。 当个坏人挺好，彻底放纵，彻底解脱。 他不会被困住，永远不会。 赵沉正要摘花瓣为泡脚准备时，被她叫停了，“不用了，放着吧。” 电话响起，是秦秋白。 与此同时，赵岚青气喘吁吁进门。 赵岚青对上女儿冷漠的眼神，仿佛回到从前，她的情绪一下子平复了，想说的话顺着喉咙咽进去，消化掉了。 “那快歇歇。”赵沉连忙过去扶她，“锻炼得循序渐进，不然身体吃不消，下次……” 这句话很奇怪，赵沉摸不到头脑。 赵沉回：“昨天的菜都比较辣，今天换换口味，糖醋排骨？” 赵津月的眼神柔和下来，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拨通程见深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很激动，“我、我能做什么？” “好！”程见深毫不犹豫地答应，“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程见深疑惑：“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