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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曲(上)(1 / 1)

御马在林场里飞驰,带起草叶的沙沙声响。 阿斯兰缓缓放了弓下手。 原先瞄准的兔子早没影儿了。 这次轮到皇帝沉吟起来,“是我那一箭……?”那一箭直入肩胛,自然损伤肌理,后头军医更为疗伤切开肌腱,要愈合如初显然……或许已再不可能。 “重箭强弓,五步射面,可将人钉于地下。”皇帝按住了他还想再试的手,“你这武艺我也不及。我再延请名医为你诊治。宫中太医若不合宜,便请宫外的神医,尽力让你恢复。” 皇帝也不慌乱,坦然对着箭镞,“我不屑于使那废人武功的下三滥手段。再说,你去年此时也是在此地安排了一队死士刺杀我,此时你仍想动手也不奇怪。” 皇帝转了转眼珠,想起来秋狩那场刺杀。她是轻弓短箭的巧捷行头,却递了给阿斯兰去,“我幼时总觉不平,男子挽强弓较女子容易许多,赵丰实……就是赵殷,他上马能挽十石弓,下马可重甲负刀斧挽十二石,我怎么练也差一口气。师傅说,腰力不足,臂力也差,才叫我改用轻弓,练速射,重准心。” “我师傅就是赵殷他父亲,你们骂的汉人飞虎。”皇帝大笑,“再说,实在到了要用重箭时候,大可备一把弩机。”她露出些狡黠神色来,“若天生气力不如人,倒不如在器与巧上多耗些神,补足了短处也就是了。” “那你用不用我广召名医?”皇帝拨转马头,控着马在御马周围绕了一圈,“你如今是我的侍君,我既身为你妻君,受你侍奉,自然也有护你周全的义务。我大楚重礼义,你来了便是客人,更不说如今我与你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皇帝笑起来,眼睛微眯,秋波流转,“嗯,你若想,自然也是我的君侍。”她漫不经心蹬在马上,柔声笑道,“只怕你不愿。” 猎鹿熊等大物固然需重弓,射雀却全靠巧捷灵动。阿斯兰先拾了雀来,丢进皇帝鞍前袋中。 并辔行过了许久,阿斯兰才寻了个旁的话头,“去年我的人向我说,有个你身边的内官猎到了熊,是哪个?” 阿斯兰看了看手里重弓,低声道,“现在猎不到了……不过是问问,你身边有这般勇士,该知晓他身份。没想到就是那个金毛奴。”他遥遥望了法兰切斯卡一眼,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不奇怪,他很强。” 皇帝于是微笑,叫了阿努格近前来,“可打着什么猎物?” 皇帝于是看了妖精一眼,对方这下才总算松了口气,先跟到皇帝身侧,“人小鬼大,我全看他了,什么都没弄到。” “很好啊,反应快眼力好,”妖精看了看阿斯兰,“那家伙能同意?”他随手折了几枝草根来坐到地上,“交给长安都要死要活的,再有天分,哪能有如意听话。再说了,你这么安排,也不怕他和你闹掰了。” 皇帝压低了声音嗤笑,“你不是真以为我喜欢他吧?” 跑了一日的马,夕阳时候人困倦,回程路上阿努格已然昏昏沉沉,在外头歪倒在妖精身上。 七月初六,市中正是一年里头最闹腾那几日,越往城中去喧闹声越响。 看得妖精好笑,“你就这么把你哥哥卖啦?” 说有些心思倒也有,说单纯也确很有些孩子气。妖精于是轻声笑,“你不怕我和景漱瑶说你哥哥坏话?”和皇帝一处待久了,他也学得和皇帝似的,没事喜欢逗人玩。 “哪用得着我说……”妖精瞥了车里头一眼,那两人早睡着了,东倒西歪,皇帝一手搂着小公子的腰身,阿斯兰的头还靠在皇帝肩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皇帝牵了阿斯兰手在市中漫步,“虽非上元佳节,也算是约了你出来。”七月初七许多闺中儿郎要乞巧,赶科考的女娘郎君们要拜魁星,又是朝中公休假期,市中本是从早到晚都要热闹的,可今日是七月六,许多摊位才摆了出来,还没拿着最好的货品吆喝。骚。皇帝瞧他少见地左支右绌,也没什么帮他的心思,只带着身侧郎君,一边晃悠一边叙话。 “是啊。”皇帝于是点点头,“上元节有灯会,情人相约出来游园赏灯一整晚,也是民间男女相看相约的日子。”一个扛着糖葫芦的贩子过去,被她叫住了,“来一串。”她看了阿斯兰一眼,“还是两串吧。” “好。”皇帝随手递给阿斯兰一串,“你也尝尝。宫外的小吃比不上宫里头精细,但也有些风味的。” 他手上那串一下就变得烫手起来。 “……你们汉人不是最重礼数,这样不算不检点么。”阿斯兰瞥见道旁的丝线摊子,炸糕摊子,画糖画儿的,捏面人儿的,还有稍远些的茶铺布行瓦子戏。灯火通明的,照在狭窄的青石板路上,更显得路面崎岖。 “你说是合作关系。” 阿斯兰沉默下去。皇帝似是不在意他的答复,不过是夜市中行人如织,怕他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那般,只牵着手不放开,却也不甚留意他的情态。她惯于被人簇拥着伺候着,自然也习惯了在前半步,教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串山楂果子的竹签戳在掌心里还有几分疼。阿斯兰收了手来,自己咬下一颗果子。不出所料,外边儿玫瑰糖浆的清甜才过去,便是一阵倒了牙的酸。 可皇帝再回头看时,便是小公子咬紧牙关吞咽山楂果子的场面。 正走到河边,她忽而顿住了脚步。 河上花船密布,缓缓顺着水流行往下游,还有揽客的小郎冲着贵女抛洒花瓣,留下几分笑貌。“娘子,市中无趣,不如上画舫听曲泛舟呀……”那小郎声音悠远,作艳丽打扮,笑里还掺杂几分脂粉气。 “那边有什么不能去?”谁知这小郎君哪壶不开提哪壶,偏生要问这么一句。说着还提了脚想往对岸去,“我看也是亮着灯开门的。” 阿斯兰到底年纪轻,没经过什么事,闻言也有些讪讪,面颊上染了薄红,“原来是……”又收了回身,“回宫么。” 凄凄切切,诉尽孤苦相思。 见着皇帝动摇,里头早传了声儿出来,“燕娘怎还不来呢,上次燕娘留的新词奴家可是练熟了,燕娘听着不好么?” 阿斯兰忍不住啐了一句:“无耻。” “燕娘……”那公子当时听闻了皇帝在外之言,忍不住从船中探出身子来,衣襟半松,发髻微散,斜抱了一把蕉叶琴,困倚在船边,“燕娘,奴家是想你呀……旁的恩客奴家一瞧见你便都推了的。” 她正要往舷板上踏过去,却被阿斯兰拽住了肘弯,死死扯在岸上。 “不过是吃个酒,此时回去也误了时辰,倒不如坐下吃一席,”皇帝笑,对上阿斯兰一双灰眸,“借了纯儿的地方宿一晚。” 纯生见了这下便看出来这美貌蛮子不过是个偏房侍子,若是正头夫郎必不会遭如此提议。至于后头那金发仆侍,想来更是没名没分的了,便笑,“若几位郎君不嫌弃,奴家花船倒干净,不会教郎君们宿在花楼里头,平白污了名声。”他瞧着皇帝,“奴家自知是勾栏里人,比不上郎君们清白,也配不了燕娘,就只是吃一回酒,解了奴家相思之情就是了……” “伥鬼作胎的下贱东西,没得廉耻之心便罢了,还要攀扯清白儿郎下水。”不知什么人骂了一句,听得船上纯生一僵,抱着琴泫然欲泣,作了那送去情人的行状来,“是纯儿贪多了,燕娘快走吧。” “放自己男人去别的女人府上?”阿斯兰两笔浓眉降下。 谁知阿斯兰提了脚率先跨上舷板,“既然是吃酒,我相陪一下也没什么吧。”他想来是对烟花巷陌中的手段一无所知,只教纯生也一时 他已上去了,皇帝自不必说,连着妖精也只能带着阿努格也上了花船。这船造得不大,内里却很是精细,也不显得狭窄,甚至还分开了两间屋室,一间品茶听曲,自然另一间便是休憩地方,外头还有一人宽的偏间,精巧得很。 本章未完。因为太长了所以分开两段发。 我就不信我拐不上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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