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回摩挲着下巴, 出声时热气透过肩上光滑的衣料钻进身体里, “需要的,你还是要学。”
“好。”
傅庭肆唇角掠过无奈的笑, 情不自禁说出的话却又带着无尽的宠溺, 根本舍不得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四下一时陷入静谧,两个人紧拥在一起的身影投落在光亮的地面上, 是近两日所有阴霾中仅有的一点色彩。
又抱了会儿,久到傅庭肆都觉得左侧的肩膀都麻木了,最后还是因为林秘书敲门的声音而不得已分开。
陶青梧拽着棉被往后缩,看着傅庭肆很淡然镇定地整理了下衣襟处刚被她抓出的皱褶,而后溢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林秘书被傅庭肆冷冰冰的视线吓得愣了下,往后挪动的时候抵上了半阖上的门,还未来得及反省自己是否出现的时间不对,原先一早在手机上订好的事件提醒就响了。
他敛好情绪,故作轻松地催促道:“四董,十点半您有一个海外线上会,合作方询问您是否需要更改时间。”
傅庭肆抬腕看了眼时间,嘴唇翕动,声都没发出来就被陶青梧打断了。
她很无情地用脚尖隔着柔软的羽绒被踢了下他的大腿外侧,语调绵软,“快回去工作,万恶的资本家。”
那双白嫩的小脚还在不要命似的蹭着他的腿,这种感觉太像拿轻柔如绒的羽毛挠过他最敏.感的部位,让他需要阖眼缓上小半晌才能冷静。
他偏了下头,林秘书霎时就反应了过来,身子僵硬着出去客厅等着,还很识趣地帮忙带上了门。
等再次剩下他们两个人,傅庭肆径直撩开羽绒被的边角按住了那不停作乱的脚,还忍无可忍地用指节自上而下蹭过白皙的脚背,声音沉了几分,尾调就像是浸在威士忌里一样醇厚,“不需要我了就赶我走是吗?”
陶青梧直呼冤枉,双腿因为层层递来的痒意开始慢慢往回缩,而后又被很快捉住。
如此拉扯了小半刻,她心口发紧,用着卖乖的语气,“你快松开,林秘书还在外边等你,忙完别忘了来给我送午餐。你送,不许使唤鹤叔。”
傅庭肆被她作威作福的姿态气笑了,在贴身靠近讨足了一个犒劳自己的吻后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好,想吃什么发给我,一定给你按时送来。”
陶青梧抿了下被吮到水润通红的唇瓣,很轻很低地“嗯”了一声。
目送着床边的人起身走到门口时,实木门恰好从外边推开,苏峥去而复返。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短暂碰上视线,傅庭肆后知后觉微微欠了下身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峥慢了半拍,待反应过来傅庭肆已经带着林秘书走远了。
他轻皱了下眉,把从客厅拿来的果盘放在了高几上,温沉着气息,“问过医生,说待会儿还要再打一次吊瓶,下午就可以出院。”
陶青梧失语几秒,才细如蚊蚋着开口:“舅舅,你是特地回来看设计展的吗?”
苏峥削果皮的手顿住,“飞机晚点了没赶上。”
他支吾了下,又问:“他对你好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陶青梧却听懂了,乖顺着回答了句,“特别好。”
苏峥沉默着,似是在努力消化着心里的不安与纠结。
顷刻后做足了准备,“青梧,舅舅打算结婚了。”
闻言,她眼睛里霎时泛起亮光,心情难以言喻,“真的吗?什么时候?”
苏峥:“不办婚礼,就去民政局登记一下,以后就一直待在京市。她在绘画机构找了份工作,我也准备继续回学校任教。”
陶青梧陷入无尽的怔忡,生怕自己身处幻境之中不敢轻举妄动,良久后眼睫连续颤动了好几下,激动地扯着苏峥的胳膊,“真的吗?那舅妈什么时候来?我想认识她。”
“明天我回去办一下离职,结束后一起回来。”
她思绪还乱着,总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根本不给她缓冲的机会,“那到时候一起吃饭,我顺便介绍傅庭肆给你们认识。”
见状,苏峥绷着的神经迅速松了,暗自感慨自己这次终于没有做错选择,久违的满足感让他不禁红了眼眶。
陶青梧还沉浸在喜悦中,没发现他的反常,双手搭握在一起,满面春风,“那你和舅妈回来住。”
苏峥犹豫着,她一眼看破,拧眉虚着声音,“我不常回去,一直空着好浪费。”
“青梧,舅舅之前看到过他要和其他人结婚的新闻。”他大煞风景地说了句。
陶青梧心跳滞了一秒,“那些都是记者为了博取关注乱写的,他身边只有我。”
苏峥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心疼地抚了下她的脸颊,“舅舅不是不支持你们。在我的印象中,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很在乎门第之说,我不希望你以后......”
明明没说完,可凭着停顿的地方,陶青梧还是猜了出来。
苏峥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见证苏岚被骗又被抛弃的人。
思忖了会儿,她释怀地笑了下,“不会的,我相信他。”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但起码至少现在在他身边的还是我。”
眼前的人逆着光,但苏峥还是看见了那瓷白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欲要多说几句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陶青梧将下巴抵在膝头,若无其事地耸了下肩,悄声:“舅舅,我困了,想再睡会儿。”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漫长,再次醒来手背上的留置针已经拿掉了,被遮光窗帘挡住的卧室内昏暗无比,只有从客厅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亮。
墙上挂钟的走针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引得她不自觉去看。
快下午一点了,傅庭肆应该快到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要去洗手间洗把脸的念头刚起,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就被外边的人蹑手蹑脚推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