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音桐扯了下唇,无比庆幸中午出门时为了节省时间,特地吩咐多准备了几套衣服放在酒店。
安排得如此好,陶青梧没再吭声。
她转过身继续忙着手上的作业,还不由地加快了动作,生怕完成不了再多加一天的工时。
时间转动得很快,三个人整理好以后并肩往校门口走。
沿途碰到熟人打了几声招呼,几乎都是秋音桐和宋方稚在闲聊,陶青梧只偶尔插两句。
陪宋方稚等公交时,秋音桐忽地想起一件事,兴致都提高了不少,“青梧,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生日会?”
聊到这里,陶青梧心口一颤,紧张和不安瞬间席卷了她,不自觉担心那晚她的所作所为是否已经传到了秋音桐的耳朵里。
她勉强扯了下嘴角,“怎么了?”
秋音桐虽轻声细语,但言语间有些愤恨,“那晚我后来又发烧就没去成,但我听别人说,有个女服务生弄坏了我表哥的腕表,然后我表哥居然没发火,就让那人喝了杯酒就没事了。”
“哈?傅大佬虽然看着严厉,但不发火才符合他温文尔雅的人设呀。”宋方稚不紧不慢道。
“你们被外界蒙蔽了双眼,他就事论事,发火的次数也不少。主要的是那块腕表是我爷爷送给他的,有市无价的那种,”秋音桐不着痕迹地掀了掀眼,又道,“然后然后,重点来了,我表哥这种不近女色的人,居然让那女服务生坐了他的大腿!!!”
陶青梧怔住,没想到那晚的事情被人一字不落地叙述出来,竟然如此不堪入耳。
宋方稚简直就是吃到了惊天大瓜的表情,一双眼蓦地睁到最大,“不是吧?这确定不是有人在无事生非?”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假的,后来我去问了我表哥的朋友,就是生日会的主角,他说是真的,还一直强调那个服务生很!漂!亮!”秋音桐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调,接着又说,“他说我表哥还让他清了场,之后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相比陶青梧的心虚,一旁的宋方稚只觉得傅庭肆的人设塌了,说好的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傅大佬一点儿也配不上陶青梧了。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公交车终于来了。
送走了宋方稚,陶青梧跟着秋音桐到了学校附近的停车场,那辆樱桃色的帕拉梅拉十分醒目。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道路拥挤不堪,行人更是密集如麻。
陶青梧白天没吃多少,这会儿有些晕车,只好用聊天来转移注意力。她侧头问道:“参加酒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我跟着去会不会不合适?”
“就是傅誉旗下的酒店开业,去的都是一些跟表哥在工作上有接触的人。傅誉办的酒会,我带你去合情合理。”
秋音桐始终目视前方,单手打着方向盘,洒脱干练极了。
良久,终于到达香榭酒店,门口人来人往,花篮和彩带摆放得处处都是。
在众人都得拿着邀请函进入的时候,秋音桐带着陶青梧直接刷脸到了酒店的休息室。
服务生推着滑轮衣架早已等着了,连带着化妆师也摆好了所有化妆用品。
期间陶青梧在一旁候着的时候抽空去了趟洗手间,在走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依旧是很干练的西服套装,边往宴会厅走边与身旁的人攀谈。
陶衍安!
她很快藏匿到拐角处,不禁低喃出声。
再回到休息室,秋音桐已经化完妆换好了衣服。在众人朝她投来目光时,她摇了摇头,闷着声音道:“音桐,我没来过这种场合,有点不适应。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秋音桐挥退了所有人,偌大的休息室仅剩下她们两个。
隔音包料使得这里与外边俨然是两幅境况,安静到了极致。
看她脸色发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秋音桐没再坚持,却也忍不住有些担心,急道:“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里是独立休息室,不会有外人进来。我待会儿让厨房给你送些吃的过来,要是结束得太晚我就让司机提前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陶青梧点了下头,对于自己出尔反尔的事情觉得难为情。
酒会开始前,秋音桐才离开,没多久服务生就送了茶点过来。
法式粉色大理石茶几上,鎏金台架上摆放着好几道精致美味的糕点,一旁的手绘陶瓷茶壶有袅袅热气冒出,果茶的清香若隐若现。
她吃得很慢,眼睁睁看着外边的天色全黑,然后被华灯初上的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又在休息室待了会儿,她开始收拾搁在桌上的物品到帆布包里。
突然休息室厚重的门被推开,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在屏风隔断的另一边响起,不消片刻又重新恢复到静谧。
秋音桐之前说过这里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然而此时此刻,她很清晰地嗅到浓郁的酒气,还有那人不时发出的窸窣声。
从她待着的地方出去必须绕过屏风,那就百分百会与那边的人面对面撞上。
就在陶青梧踌躇不安时,那边再度传来东西摔落地面的声音。
和酒鬼共处一室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她长舒了口气,踮着脚悄然地往门口挪动。
右手刚刚摸上扶手,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斜倚在沙发上的人双颊带着酒后的酡红,姿态懒散,领带松了些许,连带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也被解开了好几颗,露出半片结实健硕的胸膛。
忽地,那人挪开了为了遮光放在眼前的手,半阖着眼眸望向她。
“傅先生......”
她嗫嚅出声,没忍住大着胆子变换方向朝着傅庭肆的方向走去。
“出去。”
傅庭肆的语气冷漠又无情。
陶青梧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立时就要扭头离开,然而刚走了没有几步,身后的人再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