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树听完,嘴角绷直了一秒,然后肩膀才松懈下来:“你的活法还真是野蛮啊。”
“我只是不喜欢认输。”方嘉鸣摇头。
最后这顿饭还是方嘉鸣结的账。林树再次戴上了荧光粉的头盔,坐上了他的车。
然而,两个人都没想到,一向运转稳定的既定程序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bug。
戴着黑色头盔的方嘉鸣,凹好了极其酷炫的造型,却在连轰了十几次油门后发现,机车打不着火了。
车身很重,一个人也难以拉走,方嘉鸣只能在前面推着车,让林树跟在后面推车屁股,一路找附近最近的修车点。
他回头看了林树一眼,那人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推车。
傍晚的阳光烘烤得人浑身黏腻。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呼哧带喘地找到修车铺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方嘉鸣也没脾气了,好好一顿饭吃到最后弄得两个人都这么狼狈。
但是林树没抱怨什么,只是揉了揉肩膀,然后便背靠着路边的一棵树休息。
车被修车铺的老板接过手,方嘉鸣走出来有些尴尬地朝他点了点头:“我给你打个车送回去吧。”
“不用,到这离我家也不远了。我走回去。”
林树说完就准备挥手跟他作别,但人走出去两步后,却又忽然回了头。
他打开背包,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两本书,递给了方嘉鸣:“我也没带别的,这个送给你吧。”
方嘉鸣接过来一看,是两本不算太厚的书,看着封皮年头应该很久了,书页都泛了黄:“萨特戏剧集?”
“嗯。”林树点了点头。
方嘉鸣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林树就转身走了。
人离开后好几分钟,他才后知后觉,这算是生日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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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方嘉鸣才把车修好骑回了家。这个二十岁的生日就这么乱七八糟地结束了。
家里没开空调,一进屋特别闷热。他抬手把上衣脱掉,按开了冷气。
方嘉鸣打开了餐桌上方的吊灯,转身从包里翻出了那两本旧书。
书的年头比他想得更久远,竟然是85年的译本。方嘉鸣看不懂剧本,更读不懂外国剧作的译本,只是翻了两页就觉得一头雾水。
纸张被时间烘烤得很脆,仿佛用力一翻就会碎个四分五裂。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林树保存得很好,纸张上没有一点笔迹和折痕。
方嘉鸣接着往后翻,发现书中间夹着一张薄薄的书签。
书签是纯白色的,四周勾了一圈黑色的花边。右下角有一串水印,方嘉鸣对着灯光看了两眼,只隐约看出似乎是个网址。但字母已经被磨损得很严重,分辨不清。
而书签的背面,有黑色水笔留下的字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