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被风吹散,极高处透出一点惨白的月光,从玻璃窗的顶部洒了进来。
月光明明很冷,却莫名在方嘉鸣的心上烫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深坑。
砰!一颗篮球被重重地砸向地板,然后又迅速反弹起来,咚咚咚连滚了好几下才滚到了墙角。
方嘉鸣深呼吸了两次 ,继而抬腿跑出了球馆外。他左右张望了一圈,发现林树已经叫到了一辆出租车。黑色的轿车很快靠路边停下,林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车胎压过路边的水坑,溅起了半米高的浪,水波纹尚未散去,车已经拐向了大路,不见了踪迹。
独留方嘉鸣一个人站在细雨中,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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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嘉鸣骑着机车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他抬起头来,看到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摇摇晃晃的吊灯打在方形的玻璃上,像是城市里一块即将松脱的积木。
方嘉鸣把机车停进了雨棚,爬上了顶楼。他推开门后,发现方又又还在客厅看着电视。
“雷雨天还看电视。”方嘉鸣瞥她一眼,换上了拖鞋。
“你也知道今天是雷雨天啊。”方又又从沙发上起来,去卫生间给他拿了条干燥的毛巾,丢到他的头上,“被教练训了,留堂了?这么狼狈。”
方嘉鸣没有答她的话。
“周末我去参加夏令营。你记得的吧?”方又又从微波炉里给他拿出了一碗热汤,放到了餐桌上。
“夏令营?”方嘉鸣这才回过神来。
“我就会知道你忘了。”方又又把桌上的夏令营单页扔到了他的面前,“周末出发,去临市,一共半个月。”
“药......”
“药带齐!我知道了,废话多得很。”方又又白了他一眼。
“你的吸入剂快用完了,我上次给你买了新的,你别带错了。”他转头又叮嘱了一句。
方嘉鸣身上的t恤湿着还没换,却仍是放心不下:“到时候给我个老师的联系电话。”
“放心,我出发就都发给你。死不了!”方又又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五分钟后,方又又走回了次卧,但过了没一会儿,门却又被吱嘎一声推开。
方嘉鸣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出神,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一个纸盒子。
“什么东西?”他抬眼看向方又又。
“给你的礼物。”
“礼物?你又想什么歪......”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么?过几天我不在家,先把礼物给你好了。”
“你哪儿来的钱啊?”
“别管了,我平时攒的。”方又又再次晃了下手腕,示意方嘉鸣收起来。
方嘉鸣只得伸出手接过来。盒子扁扁一个,晃一晃里面还有声响。
“哎,别当我面拆。一会儿你回屋自己看。”方又又说完就呲溜回了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