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真武大帝雕像手中的那柄长剑竟缓缓竖起,而雕像背后,已自地下升起一堵金光璀璨的鎏金铜台,铜台之上铺展开的越王八剑宛若八条游龙,剑锋朝天,寒光流转,委实令人震撼不已。
陆旸迫不及待一跃而起,腾身一旋,摘下却邪,握在手中,喜不自胜道:“却邪啊却邪,你我终于又见面了,你可想我么?”
他拔剑出鞘,龙吟未绝,剑风便起,剑光已自真武大帝雕像上一晃而过。
剑身上银光霍霍,映照着陆旸含笑而坚定的脸。他定要遵从师尊之命,用此剑,斩断邪魔!
突然,这张脸上的笑意竟渐渐隐去了。
陆旸将剑身翻覆,细细观察了片刻,倏尔失声惊道:“这不是却邪!”
众人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了。
季和光瞪大了双眼,疑声道:“这不是却邪?”
程不渔和沈璟彦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二人也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这把剑,疑云忽然攀上他们的面颊,又聚在了额头眉心。
“师父,却邪不是这样的。”
陆旸不安地盯着手中的这把剑和剑鞘,他自已的剑,他再了解不过。
“过去千百年间,有多人试图拔出却邪,江湖上争抢、毁坏,不惜用斧凿、刀砍,因此剑柄和剑鞘上,有诸多前人留下的暴力拔剑的痕迹。”
他蹙眉定定望着自已手中的剑,笃定道:“而这把剑,通体光滑,虽有做旧痕迹,但却完全不似斧凿刀砍。”
他又掂了掂这把剑,更加确信道:“这把剑实在太轻,倒像是太和库房中宴庆装饰的假剑……”
他将剑收入剑鞘,抛给沈璟彦,道:“沈公子,你来试试!”
沈璟彦握紧剑鞘,稍一用力,只听“锵锒”一声,这把千万人欲拔而不出的剑,竟被沈璟彦稍一用力,便轻松拔出!
他沉声道:“这的确不是却邪。”说罢,他又将剑收回剑鞘,递给了程不渔。
程不渔也同样轻轻松松便拔剑出鞘。而此时,立在一旁的季和光已面色煞白。眼见着一个两个三个人都将这把剑轻松拔出,这把剑已然确定是假剑无疑。
他颤声道:“怎会?当年旸儿将剑交还我手,我亲自查验过。”
大殿内一片死寂。殿内仿佛被厚重的云笼罩,而四人的脸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程不渔盯着自已的手,本就皱着的眉头又更紧了些,抬头开口问道:“玉衡道长,这道机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季和光道:“除了我之外,便只有三宫长老。”说着,他的眉头便已经拧在了一起。
程不渔似想起了什么,思绪一闪,微微颔首道:“您曾说过,当初让玄溪道长离开太和剑派,也是三宫长老的决断?”
“不错。此乃太和剑派门规之一。太和此前,曾有掌门一家独大,酿成大错的先例,因此,门派之中若要做重大决断,如今必得由三宫长老与掌门一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