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一瞬间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大门紧闭, 向下看去,幽深漆黑,就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见状,姜遗光头也不回地转身向上猛地游去。一气穿过走廊尽头大门一头扎到甲板侧, 找到一间门没关牢的房间开门进去, 换口气后就忙着做准备了。
诡异终于显露其狰狞一角, 姜遗光反而松了口气,他终于能确定那半边走廊的房间有危险,但危险必然伴随生机, 也不知里面有什么,说不定……就是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可他也快到极限了。
现在有换气的地方不至于淹死,但姜遗光明显察觉自己手脚都冻得无力,再待下去,且不说能不能找到石像, 就说找到了,至多两刻钟他便会被冻死。更何况中途一定有其他危险等着他。
其他几人应当也在想办法下来,只是没能成功,需想办法让他们一齐下来帮忙才是。
想到这儿, 他动作更快了。
……
河面上的气氛更加严峻。
姜遗光消失后, 他们依次下水,可不论是谁都无功而返, 有的甚至还受了伤,要么被水下的鱼伤着,要么就是差点被乱流卷走好不容易才拉回来。
这下, 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了。
水性差的还好说, 就连水性最好的陈鹿久也没能找到什么,甚至被暗流中汹涌击来的碎石群砸伤了肩膀, 现在手用不上劲儿。
但……他们都活着回来了。
真就有那么巧?他们的绳子都好好的,只有姜遗光的断了?他们都回来了,就姜遗光没回来?
“咳咳……这样下去,不行。”温若虚咳嗽着喃喃道,“我觉得……很可能是幕后的那个东西,不让我们找到姜兄弟。”
一向沉默安静的陈鹿久脸色也如这阴天一般阴沉,毫不在意地露出肩头和手臂,任裘月痕给她包扎伤处。
她声音微微嘶哑地说:“我在,底下时察觉到了,明明还能再往下潜,可这时却从底下冲起一股浪。我躲闪不及被冲上好一段,这才受了伤。”她若提前知道,也能避开,可那股激流来得太急太快,
“真的?你刚才怎么不说?”裘月痕有些着急。
陈鹿久摇摇头,又不说话了。她刚才还不确定,等其他人都上来后才敢肯定。
甄明薛猜测:“莫非只能一个人下去?多了不行?”
这……也不是没可能啊。当初不也是只有老孙头的阿公一个人看到了沉船吗?
何郁也猜测道,当初老孙头的阿公是一群人中最想找到沉船的一个。或许姜遗光也是一样?只有将死之人的执念才能引得他们找到?
“我们执念还不够深吗?”甄明薛一扬眉毛,“还能有比我们还想找到沉船的?”
苏芩努努嘴:“这不是在水底下了?”
甄明薛喷笑,笑完之后狠道:“越这样我们越得下去。”不让他们下去,反而更证明姜遗光在底下还活着,并且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阴寒的风就吹得他打了个抖。几人猛地弹起来四处观望,可四周依旧被薄雾笼罩,什么也没有。
“天要变了……”陈鹿久突然道。
其他人跟着抬头看去,天空阴沉如初,好像和他们刚来时没有太大区别。
刚冒出这个念头,天上的乌云就肉眼可见地向下压低,云不断压低低,天越来越黑,吹来的风逐渐狂烈湿润,船下江水也渐渐不太平起来,四面八方卷着小浪花,但他们都能看出来小小波浪下藏着多么可怕的洪流。
而本就变得浑黄的河水更是黄得厚重,重重白雾笼罩,又有不知何处飘来的细细人声。
乍看之下……倒不像是黄河。
倒像是……黄泉!
事到如今,甄明薛反而笑了起来:“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啊。”
他身体还算好,很快就缓了过来,没跟那几个似的受伤的受伤冻坏的冻坏,活动筋骨后,就卸下了船上带的几块石头。
这是他们在岸边就拣好的石头,十几斤重,用斧头削砍成两头宽中间窄好绑在身上的样子。
他们一直预备着这一刻。
当无法进入河底时,便将自己当成“死人”,绑上石头浸入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