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鹿久皱眉,为难地摇头。
几人连呼吸都放缓了,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静静等着很快就会发生的什么事。
渐渐的……风又吹来了。
一阵阵轻柔无声的,如果不是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刺骨的凉意,他们根本察觉不到风的到来。
风无声无息,只将另一种奇异的声音捎至几人耳畔。
是水声。
还有歌声!
让人听着,就好像自己坐在水边,江在风吹拂下,浪花拍打岸石,潮起潮退的样子。远处还有人用从未听过的语言唱着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可这明明是山里!!
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还是决定一点点往后退,直到彻底退出那片树林,歌声突然就听不到了,那阵寒冷的风也仿佛被关在了林子里似的,一寸都迈不出来。
直到这时他们才松了口气。苏芩打眼回头一看,却惊得差点叫出来,强忍住了压低声音问:“项公子呢?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八个人,却只出来七个!项贺威不见了!
他们刚才明明一起走着,苏芩还记得他大概和……和温若虚走在一块儿?温若虚也急了:“我没看清,以为他走快了几步先出来了。”
他没说谎,他以前常在夜里点灯看书,眼睛看坏了,平常还好,夜里总是模模糊糊的。但凡有夜间的死劫,温若虚从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和别人在一块儿。
刚才温若虚就是拉着项贺威一起走,结果对方快了几步,他想追上去又不敢喊,以为他先出来了。等他自己也出来后,才发现对方竟然不在,顿时惊的出了一身白毛汗。
其他几人也急了,可谁都不说要进去找,连喊都不敢喊。
僵持了一会儿,姜遗光说:“继续走吧,天亮了再进去看看。”
这回他们没进林子,后半夜平平安安过去,无事发生。
天亮后,再进树林。裘月痕发现昨夜那股奇诡又冰冷的风不见了,月光下看山的朦胧的迷雾一样的感觉也没了。昨天晚上进了这片林子后,一切场景就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柔和的纱一样,朦朦胧胧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很美,美的像做梦一样。
今天天一亮,就什么都没了。山是普普通通的山,树林也是普通的树林。
姜遗光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昨天好像还在思考什么,今天他那种思索的样子也不见了。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裘月痕拿这个问题问他,姜遗光却说他还不能确定,等到了再说。
一行人谨慎地往前走,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那座奇怪的白色的山脚下。
还能看到以前开采石块的痕迹,山脚下一路到半山腰被挖去了大半块,形容起来像一块布扯去了一角一样。
陈鹿久拿着地图在前面引路,昨晚她还什么也看不清,现在能看到的就多了不少。
也许真是因为白天更安全的缘故?顺着开采的痕迹一路走,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卢三儿所说古墓所在。
那里被一圈木栏围住了,几人翻过去的地势略高一些,从上往下看,能看见破败的木栏中间挖了个方圆约八尺的大坑,坑极深,黑洞洞的,从上往下看去一眼见不到底。
“就是这儿了,没错。”陈鹿久笃定道。
和卢三儿说的一样,没有墓碑,棺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想查身份也无从查起。
姜遗光问陈鹿久:“有危险吗?”
陈鹿久摇摇头:“这……我不能保证。”
从风水上来看是没有的,此地地形中间凹陷四周凸起,像一个碗。既是为“困守”,也是为了“蓄积”。但不管是困守也好蓄积也罢,那个东西已经不在此处了。
姜遗光思索片刻,下定决心:“劳烦你们在旁接应,我下去看看。”
苏芩吃了一惊:“你不要命了?下去看看?”
温若虚也道:“何必呢?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贸然下去,要是有危险……”
有危险他们可不会来救,而且,要是连姜遗光都折在此处,他们就更没希望了。
姜遗光却执意要去:“底下墓室里应当会有东西。如果没有,你们再拉我上来也不迟。”
既要镇邪,光有皮子红线和符箓怎么够?底下墓室也一定会有些发现的。姜遗光猜测当年县令夫人并不是亲自下去挖掘,她肯定会让劳役动手。
劳役只会把东西拿上来,底下就算有别的什么,他们应该是不敢看的。
姜遗光执意要去,其他几人没办法,只好各自取出绳索拼接起来,系上死扣,用力拉扯绳结,确定不会断后,再将其中一端系在姜遗光腰上。
一行人慢慢靠近大洞。
确实没什么危险,姜遗光都走到洞口边缘了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他和身后几人再三确定后,跳进了坑洞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