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边闪躲边打量。
除了他们眼前的坑洞外,其他地方也有,泥土下陷成一个个巨大坑洞延伸到远处,不知通向何方。
那些坑洞底同样爆射出无数锋利刀片,不知底下布局是不是也一样。
想到这儿姜遗光就决定去看看,他再次看一眼底下一人多高的坑洞和坑底密密麻麻的尖刀,确定找不到一丝破绽后才慢慢往后退。
柳二都要被他吓死了,姜遗光却依旧平静得很,说道:“没关系,我即便中毒也不会死,反而是你们要多加小心。”
他躲闪速度更快,来到下一个离得近的地方往下看,这回坑洞底不再是长刀,反而换成了森冷的弩箭,一根根往上竖直,蓄势待发!
其他人不太明白姜遗光要做什么,马元义大声问他,后者也只是让他们自己小心些,他先看看。
一个坑洞接一个坑洞看过去,姜遗光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肉也刮下几块。
他没叫疼,他本就不怕疼痛,又因为入镜人的特殊体质而变得更加肆意,常常以身犯险,这回也是如此。
总归不会死,不试一试怎么行?
看过十几处后,他隐约察觉了一点什么。
这些东西的布局路线,似乎有些熟悉。
眼看着姜遗光沿着这条路都要走出他们视线了,此时射出的机关暗器也从拇指大的刀片变成了长刀、长箭、有些箭头里甚至明晃晃浸了毒,扎在地面就冒出黑烟。
饶是他们武艺再高强,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也免不了带些伤,他们和姜遗光又不一样,虽然平日里常常吃药、泡药浴,以抵御毒药,可到底比不过入镜人。
失血、中毒,让几人都有些眩晕。
“姜公子?你去哪儿?”马元义又一刀劈下直向他面门袭来的长箭,虎口隐隐作痛,心急如焚。
姜遗光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好像有些头绪了,你们想办法跟着我。”
闻言其他几人连忙跟上,哪怕再不小心弄伤也不说什么,一路以轻功踏着箭雨前行。
姜遗光还要更快些,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被伤成了什么样,只闷头往前冲。
越往前疾行,地面坑洞相连后勾勒出的图案愈发熟悉,一直到某处后,姜遗光终于可以肯定,这个图案,他曾经见过!
在瀛洲岛上,在倭国王宫的地下密室里,斋宫贺也让他们见到的那尊青铜鼎的底部图案,赫然就是这些坑洞勾勒出线条的图案!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二者之间竟然会有联系。那尊青铜鼎的底部画的图案有些玄妙,看不出有什么寓意,谁能想到竟然是一个机关的构造布局呢?
斋宫贺也既然说那青铜鼎是他们倭国的,那乌龙山上的杀破阵和倭国又有什么关系?
马元义说这杀破阵的机关来自于前朝某个门派,但那尊青铜鼎的年份显然可以追溯到千年前。要么是马元义说谎了,要么是他也不知道。
这阵法到底是谁制作的?他又有什么目的?他对那青铜鼎知道多少?
姜遗光奔跑得越来越快。
他身形本就灵巧,又和闫大娘学过轻功,这会儿即便在暴风骤雨的攻势下也能行进如常。七拐八弯后,很快他就到了某个看上去和其他处没什么两样的地方。
但他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阵眼了。
此处正对应青铜鼎底部的图案正中缺的一块圆,山海镜嵌在当中正好。如果没猜错,山上的机关关窍,应当也在这里才对。
其他人从后面陆陆续续赶上来,见姜遗光不再乱跑,而是站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手里两把长刀仍旧格挡不停。
“就是这里,快过来。”姜遗光一踩脚下土地,道,“想办法把这里挖开。”
其他人吃了一惊。
姜遗光脚下踩着块普通的平地,他们白日还走过这里,除了石头就是荆棘,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他面色严肃,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们也不去问姜遗光是如何知道的,齐齐应了声“是!”,再又想办法往他所在的方向移去。
一群人围成个圈,把马元义围在正中——他习惯性用宽刀,手里刀刃比其他人的要宽一些,更方便挖开。加上他受伤不严重,其他人或多或少手臂都被割了几道口子。
马元义深知事态紧迫,蹲下去就拼命开始挖。其他人将手中长兵器挥舞地水泄不通,不让他受一点伤。
一刀又一刀,泥土飞溅。马元义已经顾不上泥土有没有毒了,连刀带手一块儿用上,没命地刨,很快就让他挖出了几尺深的坑洞。
他这才感觉到了自己所站的这块地方到底有多么特别。自从昨天晚上听见响声后,到今早机关爆发,不论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到地底传来的嘎吱嘎吱声,可现在他站在这块地方贴耳往下听,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看来姜遗光说的是真的,这个地方真的有古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