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张和王婶的见证下,三人“重聚”,能帮上其他人忙,实在是善城人最爱做的一件事,他们的感激更是叫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卢素趁他们二人不注意,悄悄把姜遗光拉到一边。
“你原来就同腾公子认识吗?”卢素低声问。
姜遗光点点头。
卢素:“那就好,来时我还担心了很久,怕新来的人不知变通。”她又道,“既然你们相熟,能不能说说他曾经是个怎样的人?我怕不慎得罪了他。”
姜遗光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把腾山和自己的一些小龃龉告诉了对方。
“也就是……你们关系算不得很好?”卢素道,“这样的话,不如叫我来和他接近,以免他又借机生事。”
她道:“他比我们早来一天,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两人都年轻,凑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脸上还带了笑,看上去就是一对小夫妻私下说话。
王婶和老张都会意地没有打扰他们,唯独腾山问:“善多,你和这位素素姑娘是什么关系?”明明在庄子上时,善多可没说过他成婚了,这才几日?
卢素给了姜遗光一个眼神。
果然,这人开始找茬儿。
她道:“我和善多认识不久,但我和他……”说着,她就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浮起红晕,一直红到脖颈。
她虽没说完,可任谁都能懂其未尽之意。
腾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没来得及恭喜二位。”
姜遗光皱了皱眉,没有反对。
都有些不对劲。
这座善城很古怪,善城中的人古怪,碰见的两位入镜人,也有些古怪。
卢素似乎不想让自己和腾山走太近,她对腾山有些警惕。腾山亦有些变化,看上去很想亲近他们二人。
他们私下……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卢素羞涩罢,恭恭敬敬对王婶和老张行礼,提出想和腾山一块儿出门走走。
两位老人哪有不应的?看他们关系好,比自己做了好事还高兴。老张在院里种了些菜,绿油油的,王婶干脆招呼着让他摘着菜,今晚去她家吃一顿。
三位年轻人已经告别,出门去了。
天边黑太阳逐渐西沉,本就有些灰暗的天更暗几分。
姜遗光问:“白日是黑太阳,夜间的月亮又是什么?”
卢素道:“我也不清楚,这儿夜间不让出门,我便没在意。”
腾山却开口说话了。
“是红月。”他望着那一轮纯黑色的太阳,和明净天空上几朵同样纯黑色的云朵,缓缓道,“到了夜里,纯黑色的太阳会落下,升起红色的月亮。”
卢素:“听着……实在诡异。”
“确实诡异,我同他们问过,只是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腾山笑了笑。
姜遗光没有说话,闷声走路。
他想到了赤月教,和自己那晚在江上面临的诡异红月。
此红月和彼红月有什么区别?也会让人发狂吗?这一重死劫,会不会又和赤月教有关?
他不怎么说话,只默默思考。那头,卢素和腾山聊得却欢快。
卢素心性活泼机敏,不断追问下,腾山也一五一十答了,耐心又温和,路上遇着附近居民,还都要问声好。
只是,他知道得也不比他们二人多多少。
夜间倒没什么诡异,只有红月、白星。有宵禁,大家都不能出去。善城家家户户都勤劳肯干,官府也不欺压百姓,是以他们衣食还算富足,只是夜里也不会奢侈地点灯。
除此外,善城的人们对口舌纠纷格外在意,他们平日说话时要注意,入乡随俗,不得再随口试探,或得罪人。否则,容易被当成恶人抓起来。
姜遗光在一边默默听,越听越觉怪异。
“假如有个恶人被发现了,捉去官府感化,怎么才能知道感化成功了?”姜遗光问,“你们是怎么区分善恶人的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