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陈先生只想跟她心无旁骛谈一场恋爱。那么,过早地对父母交代一切,势必会造成一系列窘境。
比如。
谢老师和老梁一定会问,两人对未来有无规划.
“宁宁。”
陈敬渊打断她思绪。
短暂几秒静默。
他垂目轻掸烟灰,薄唇微启:“春节回港,我会跟太平山那位谈谈。”
太平山。
梁微宁汗毛竖起。
别怪她没出息,毕竟段位摆在那。
“谈什么?”她问。
女孩的紧张隔着听筒传入。
陈敬渊眸色柔和,吐字清晰,“谈他的长子,正跟一个小姑娘,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男人嗓音沉稳,无端给人以重视感。
结婚为目的。
五字落进心间,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话,他是第一次对她讲。
梁微宁心跳加速,呆呆立在原地,表情由茫然再到舒朗,最后仅剩憨憨的甜蜜。
大佬,想跟她有未来。
她呢。
她想么。
答案是肯定的。
难以形容当时的感受,就,明明很开心,但眼睛莫名其妙地发酸。
酸了一会儿,梁微宁回归现实。
握紧手机,故作冷静地对陈先生道声‘嗯’。
镇定十足。
表示,她知道了。
显然,陈先生对女朋友的态度不甚满意。
电话迟迟不挂断,就这么无声无息耗着。也不催促,就耐着性子,让她静下来想清楚。
羽绒服拉链外的暗扣,被她拆开又合上。
自上到下几个来回,终于从小姑娘唇间漫出句:“陈敬渊,我懂你。”
那道嗓音轻软至极,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段感情里,陈先生迈出九十九步。
而最后一步,请务必交给她。
-
一周光景,转眼即逝。
今年除夕只有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团圆饭前,边跟远在外地的大伯一家开视频,边隔空敬酒。
小辈们依次向长辈道祝酒词,欢声笑语一片,还算热闹。
难得,久未露面的堂姐,抱着孩子入镜。
与六年前相比,变化有些大。
两姐妹小时候关系挺好,梁微宁端起酒杯,笑意浅浅喊人。
堂姐讲话很温柔,问她事业情况。
什么都关心。
唯独对感情生活,只字未提。
后来挂断视频,听母亲不经意说起,原来早在三个月前,堂姐就已经和前夫离婚。
生育一儿一女。
儿子判给了前夫,小女儿被堂姐带在身边。
只是
“大伯母能同意?”梁微宁诧异。
当初大伯母劝告自己女儿,凡事向‘钱’看,富贵在先,受点委屈能忍则忍,家庭矛盾不可避免,何况是有钱人家。
想法过于自私与顽固。
真不知,堂姐为了离这婚,是顶着多大压力和决心。
所幸,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作为堂妹,她由衷替姐姐感到高兴。
晚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准时开播。
谢老师和老梁雷打不动,两人一左一右,守着电视官方频道。
梁微宁拿出一副扑克牌,来到客厅搁在茶几上,捻起一块火龙果放嘴里,含糊提议二老:“太无聊,要不要玩个游戏?”
两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脸上。
“有事说事,别挡着视线。”老梁示意闺女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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