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来之后，都是垂手而立，神态恭谨，但是没有说话。 “是。” 上了茶之后，小吏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一旁的薛威，也连忙低头：“卑职薛威，拜见沈公！” “你们二人，谁的品级也比我高，哪里谈得上卑职二字？” 每一个，都比沈毅的品级高。 薛威低着头，脸色有些发红：“昨天卑职脑子糊涂了，请您见谅……” 二人纷纷点头。 薛威恭恭敬敬的把条子递在了沈毅面前，开口道：“沈公，卑职侥幸升官，凌大哥……” “不过陛下这一次，让卑职总领松江府练兵之事……” 既然是皇帝应下的事情，兵部这边只要不是刻意刁难，一般都会给盖印通过的。 他一边磨，一边问道：“大人，咱们都司五卫，大多数的千户都是以百户代缺，还有五个卫所，都缺指挥同知，指挥佥事……” “本来，这话卑职是不该跟大人您说的，但是想了想，大人也不是外人……” “等这一次练兵结束之后再说罢。” “你们这些个指挥使，要上报姜尚书才成。” 凌肃说完话之后，薛威才上前来，他对着沈毅抱了抱拳，问道：“沈公近来可好？” 沈毅这才停下笔，无奈的看了看薛威。 “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知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卑……卑职知道，不应该在兵部……” “所以卑职昨天去您家里……” 沈老爷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道：“这事就不要提了，在这里人多眼杂，什么东西都不要送。” 沈老爷想了想，缓缓说道：“咱们毕竟同僚一场，明天你来我家，一起吃个饭。” 凌肃立刻微微低头。 找工作 他们两个，是沈老爷的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下属，同时也自然成了第一批“故吏”。 一顿饭吃了个七七八八了之后，沈家人都已经离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沈老爷喝了口水，看向凌肃，问道：“这一次松江府集训，可有什么难处？” “要说有什么难处……” “卑职与薛将军虽然是指挥使，但是却是没有副官的，手下两个指挥同知，两个指挥佥事，统统缺位……” 归根结底，还是昨天在兵部跟沈毅说的事情。 凌肃原先是千户，薛威更是从一个小兵升上来的，哪怕是在沈毅手下的时候，更多的时间也只是试千户。 这中间，还隔着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从三品的指挥同知！ “除非……” 听到这句话，凌肃顿时不说话了。 再加上，现在他们各自的麾下，都可以说知根知底，要是突然来个外来人，做起事情来，就要畏首畏尾一些了。 沈毅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沈老爷缓缓说道：“总不能一直让他们以千户职代领卫帅之事，这样时间长了，恐也不能服众。” “还有一件事。”人去查了这件事，的确属实。” 沈毅缓缓说道：“因此，我想把他调到你们两个人的麾下做事情。” 凌肃与薛威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沈老爷微笑道：“我的职权只到五品，暂时也只能任命他为千户，不过他是明州卫的老牌千户，身上还有杀倭寇的军功，要把他调进沿海都司的话，只能是进或者是广州卫。” 只有凌肃跟薛威这种价格很高的将官，才压得住他，要是把他调到另外三个卫所里去，那三个卫所的主事人都还是以千户职代任，多半是压那个不住苏定的。 这种方式，连沈毅都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帮忙的地方，因此只能给苏定另外介绍工作。 薛威想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沈公，我广州卫一共五个千户，虽然里面有以百户职代任的，但毕竟都是从抗倭军一起走出来的老兄弟，不好夺了他们的职，您安排一个千户下来，卑职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五个千户里有两个，是在临海城抗倭的时候就跟着您的老兄弟，卑职……” 听到薛威这句话，沈毅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而在抗倭军时期杀过倭寇的，自然又不一样。 那才是“老资格”。 “好。” 说到这里，沈毅叮嘱道：“记住，走公文官驿送交兵部，不要傻乎乎的给我写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