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云芊悠悠转醒时,已日上三竿。 魏言将季云芊扶起来,她洗漱完毕后,坐在床边一边喝粥一边质问道:“你昨晚到底弄到什么时候了?!” “那我怎会……怎会这样浑身酸痛!” 季云芊心中仍有疑窦,但考虑到魏言一向言出必行,加上昨晚确实激烈,只好暂时相信,却还不忘剜他一眼:“你老实交代,你昨晚是不是生气了?” 面对昭娘,他只会狠狠地c她罢了。 “是这样么?可我觉得你就是生气了。”他昨晚做到发狠时问的那些话,她可都记着呢。但季云芊也不愿多提那件事,低头有些心虚地转了话锋,“你生气也是应当的,只怪我控制不了自己。” 季云芊习惯x地倒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小猫般应了一声。 “你怎会答应?他此前才大败,若休战至八月,岂不是给他修生养息之机?” “五月……我看看,五月正是泯水常年水患的时节,他要在那时趁乱夺回容州?” 季云芊点了点头,又问:“五月之战的人选,你心中可有定数?” 这二人季云芊都认识,的确是能征善战的好手,不过她的心中其实另有打算:“我久居青州,也有些乏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公文的弯弯绕绕。” 魏言玩着她发梢的手微顿,脸上没有半分喜se:“容州水患不b平常,稍有不慎便会殒命,我不能拿你开玩笑。” “昭娘,今时不同……” 感受唇边传来的nv子温度,魏言静默片刻,如实道:“自然是你。” 可当初他对她的感情是上司对下属的欣赏,如今是丈夫对妻子的疼惜,这怎能相提并论? 季云芊却摇头:“我的实力我最清楚。你若想我平安,便让我带兵。” 季云芊的脾x早被魏言惯得无法无天,僵持之下,她反而有些生气,鼓了脸颊环着x别到一边去。 季云芊眸光微亮:“当真?你莫不是哄我吧?” 魏言之后很是忙了几日,直到天气转热才闲了下来。季云芊也没闲着,常与军中各兵士c练,以备之后的容州之战。 他今日还没来得及归家,仍是一身戎装,宽大的血se斗篷于长风中猎猎作响。所幸青州城常年戍兵,他们这样戎裙搭配的组合在街上bb皆是,并不打眼。 如此艰难还要出行,自然事出有因。季云芊一向喜ai凑热闹和各式小吃,自打进入青州那年起,这样的活动一场都不落下。 因此出门时两个人各自的角se也很明了,季云芊负责挑选自己想吃什么,魏言最大的作用则是替她拿叉食物的签子和付钱。 当然,摔完才发现那是魏言。 那时候魏言在她心里还有着极厚的一层恋ai滤镜,觉得他像极了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才华横溢、温润贵气无人能及。那一摔将那层滤镜摔碎了一半。 俊秀的脸上飘过转瞬即逝的红晕和尴尬,他有些僵y地道:“……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总的来说,结果b预想的好太多。 肖冲摇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若不能追随在大人的身边,于我又有何加焉?” “那好吧。但我向你许诺你来去自由,不受我束缚。若有朝一日你想另谋出路,我绝不横加阻挠。”季云芊坚定道,“只要我还有吃有喝,就一定不会饿着你。……嗯,虽然我现在身上的钱都是你的。……说起来,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她不明白她对他的重要x。苦,就算是凌迟,他也会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事情已敲定,肖冲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转换话题道:“我见大人在为入城发愁?不过属下方才观摩了一阵,只要是结伴成行,盘查便会松懈许多,大人不必忧虑。这是我在陈州时为了以防万一做的路引和身份,与大人手中的那份是一对,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剩下的那张纸是婚书,上书二人曾远赴陈州谋生活,但年岁渐长,现还乡成婚,以孝敬父母,附有陈州衙门的盖印。 见季云芊惊叹不已,肖冲面se亦柔和道:“我早年走南闯北,跟着戏班里的师傅学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把戏。能为大人解忧,是属下的福分。” 肖逐肖勉之,是他这张假路引上的名字。 这些年来,季云芊与魏言夫妻琴瑟和鸣,恩ai非常。他对自己的身份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只将她当做天上明月,最大的愿望便是每日看着明月cha0起cha0落,看她健康幸福 仙子本应长居高天,他r0ut凡胎,不能许诺她九天之上的生活,只能下定决心,将一切最好的事物尽他所能呈到她的面前。 两个人一说一答,很快到了城门处。 过了城门,季云芊长叹一口气,双眸发光道:“这几日风餐露宿吃野果野鸟蛋,真是要疯了!我们速速去寻个酒楼,在里面吃顿好的。” 两个人在容州休整一天后,翌日城门刚放,便牵马出城。 进了路文德所辖州域内,一切陡然轻松起来。 肖冲的钱该si的多,他们从容州一路吃吃喝喝到宣州,手上剩的钱居然还够在宣州城内买一座两进院子。不过两进对他们二人现在的身份和关系而言实在j肋,还容易惹人非议,两个人稍一合计,决定在宣州偏闹市的地方买下一套小但足用的一进小院,当做在宣州的家。 肖冲幼年因大旱饥荒失怙,为谋生活,进了戏班学杂耍。他长得好看,偶尔也会顶替戏班生了病的伶人,上台演些无人关心的龙套。戏班行遍大江南北,又人来人往,他因而学会了许多走江湖的手段和本事。 细细算起来,他和季云芊大约是前后脚入的伍,也算是有缘。 后来一次人事变动,他被调去做了弓兵,才发现天分原来点在s术上。他慢慢做到队伍里s术最好的那个,也由此被选为s声。 做杂耍、跑龙套的过去,季云芊是第一次知道。 总归如今有了钱也有了自由,不必再去想旧日的糟心事,只管过好当下及以后的生活便好。 他还在季云芊面前展示了一出舌战群儒的jg彩砍价,将本来也算不上贵的房价砍至原本的八成,叫从来没为钱发过愁的季云芊大开眼界,对他佩服得是五t投地。 这院落正好两间厢房,季云芊和肖冲一人一间正正好。她在屋内和屋外逛了一圈,院子采光通风都不错,离街市也近,不仅出行方便,白天晚上还都安全,她越看越觉得肖冲真是神仙下凡。 “自是喜欢的。你呢?” 肖冲不言,看着她如雀儿一般自由的声影笑颜,嘴角也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 若此刻能隽永,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