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抓了抓头发,好半晌才低低地溢出一声:“可能,我们很久没见,疏远了吧……” 这一晚,送走褚峥的容攸然成功失眠了,他还梦到了从前—— 七年前的黎江城也是如此。 “臭女表子生的野种!” “躲?你还敢躲!老子把你全身的器官都给卖了……” 突然出现的男人宛若一道离弦的箭。 “你是什么人!快放老子!” 容享贵嘴里骂的更脏了,男人索性卷起泛白粗糙的毛衣堵住了嘴。 这样的咒骂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白净手腕上的狰狞疤痕。 什么是好人? 这个所谓的父亲想卖掉他的肾。 后面,还会被关起来。 这样他永远不会再威胁到自己。 但这样的沉默让男人以为他还在念着所谓的父子情。 “我不会被他打死。”容攸然骤然清醒。 按键的手还在抖。 听完他的电话内容,褚峥眉一紧。 “嗯,举报吸毒。” 容攸然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从男人的面上看出几分恐惧。 你……不怕吗? 但没多问,他只抬眉:“心挺硬,想你爸被判个几年?”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但很快容攸然扭过头,硬着嗓子道:“关你什么事!” 容攸然被他笑得面红耳涨,索性侧过视线,看向被男人扭钳住的废爹,背过身后的手却悄悄攥紧了钢铁生锈的晾衣杆,以做两边防备。 希望男人别再说话,别再笑。 褚峥把他的警惕模样看在眼里,声线懒洋洋的:“想判多少年,说个数让我听听,或者你把你爹做的违法乱纪的事都告诉我,我找人帮你安排安排,坏事做多了,指不定一辈子都得耗在牢里。” 但少年的情绪只外显了那短短几秒钟,很快他就恢复了硬邦邦的模样,像只炸了毛的小兽,犹豫着要不要接受猎人投喂过来的食物。 “嗯。” 下一刻,小兽碾动犬牙,凶狠地咬住了诱人的食物。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下,十三岁的容攸然顶着糊了一脸的血伤,倔强着挺起薄瘦的腰脊。 那时候警察驾驶着警车,尖锐且呼号着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他们的巷口。左右拉开窗户四处可以看,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甚至对上容攸然冷峻的视线以后,将头一缩关上门窗。 容攸然喘着粗气:“这是他之前吸-毒用的薄膜袋,你们可以拿去检测,上面还有残余的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