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找人叫来辛四,让其好好给小蝉瞧一瞧。 “莫不是常与罪人接触,发了癔症了?” 她像个易碎的琉璃般被保护了起来,衔枝也放下了手头的事,日日与她待在一起。 她坐在床头,抚着小蝉的头发,脸上满是愧疚。 小蝉将额上的冰凉手帕丢到地上,抓起衔枝的手, 面对这样的小蝉,衔枝只是脸上的愧疚更甚,更为怜惜地摸着小蝉的头发。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衔枝姐姐,你当真是衔枝姐姐吗?” “我,当真是真的小蝉吗?” “你们又是谁?” “衔枝姐姐,我想回去。” 她不敢下床,怕床下就是万丈深渊,踏入就万劫不复。 她不敢看所有人的脸,因为每个人的脸都变得陌生,像是初次遇见的生人。 衔枝站在床边,脚下是刚被小蝉打碎的水杯,而她拿水杯的动作,还定格在半空。 “小蝉,我……是衔枝姐姐啊……” “闭嘴!你不是!” 她不敢进食,不敢进水。 衔枝不敢相信,一个人竟能在短短几天换了一副模样。 新来的长工会刻意避开小蝉的屋子,生怕她会突然跑出来对着自己惊慌尖叫。 “小蝉,衔枝姐姐今日不能陪你了,先喝药好不好?喝完药好好睡一觉……” 她叹了口气,放下药碗。 小蝉这时,突然瞪着眼睛,声音沙哑地问她: 衔枝愣了愣, “成亲?成亲?成亲……”小蝉埋着头,反复重复这两个字,许久之后笑了起来,“然后呢?然后呢?人们成亲不过几两银子!你现在的积蓄够了!够了啊!” “不够啊,小蝉。我想给你最好的,给你血珊瑚的头面,给你缝着许多东珠的婚服,还有十里红妆,各式珠宝……” 小蝉这时,眼神突然平静下来,她脸上带着希冀, 衔枝脑子一疼,像是想到什么,但转瞬即逝。 她摇摇头, 这个答案,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衔枝向她告别,轻轻关上了门。 她试探着从被子里爬出来,脚尖轻轻点到地上。 “不是这里……” “我得回去……” 瓷片锋利,鲜血争先恐后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紧接着,就是响彻云霄的一声尖叫。 旋涡不动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无际黑暗。 “别傻站着啊!救人命啊!” 辛四提着药箱刚踏进院门,就朝门口的众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