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渐渐归于死寂，开始不再执着于追求生机。 顾倾依旧记得那天，她听到这三个字，睁开眼睛看到自家小姐的第一眼。 她没敢应声，只小心观察着小姐的一举一动。 那股熟悉感也愈加强烈，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拼命想要凑得再近些。 可现在，她想起来了。 明明前一日还在扬着手中带倒刺的鞭子，抽向下人们的后背，带起淅淅沥沥的血与碎肉。 顾倾越想，危机感便越强烈。 但结果对她格外残忍，她越想，便越能验证那句话是合理的。 怪不得突然变了性子，怪不得能拿出许多奇怪的东西。 那自己丝毫不敢忘却的十一岁，究竟算什么呢？ 辛夷敛眸，看向顾倾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半晌后只挤出这么几个字， 她一直不知晓，原来顾倾早在十一岁便记住了她。 辛夷咬了咬牙，顾倾记住的那个人，不是她。 那么，顾倾所在意的，所喜欢的，是从前的辛夷，还是现在的呢？ 那么以后呢？ 若顾倾以后要走，当真能再清清白白地离开吗？ 顾倾苍白的唇角略微勾了勾，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 重复着重复着，莫名开始感到眼睛酸涩起来，她松开了辛夷的衣袖，拿手抹了抹眼睛。 【那个……】 【你的心声吵到我了……那个……她十一岁见到的小孩……那个……】 “你说啊倒是。” 这话辛夷用的正常音量，没有避着顾倾，直接说了出来。 她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回。 【咳咳……贴贴从前跟你说过吧？那个辛夷被我抓来打工了……】 辛夷没有听出来，她的注意力全在原来的辛夷给系统打工上。 但仔细想想……跟她有啥关系？ 辛夷想着想着，轻嗤一声。 她自认还没有这么心胸宽广且博爱。 “姐姐，你该知道，现下你已长大许多了，再不是十一岁了。” “你该想清楚，你的心里，究竟是我，还是你那再回不去的十一岁。”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用一个灵魂，去吃同一身体的另个灵魂的醋。 既然开局便是这样，那她也没有办法。 不论最后顾倾给出的答案究竟是哪个，她都会欣然接受。 若顾倾选了另一个，那她会毫不犹豫给顾倾备好一切退路，不再出现在顾倾眼前。 “我自是不会烦你……” 她如风一般跑出房门，只听另个房间叮呤咣啷一顿响后，又拿着个黑漆漆的泥偶出现在顾倾眼前。 辛夷蹲下身，将泥偶轻轻摆在顾倾手边， 顾倾闻言，眼睛重新聚焦，透过朦胧的视线，那个在顾府中受了伤便抱着泥偶流眼泪的小女孩好似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