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和刘朋呲着雪白的牙,阴恻恻地一笑,拖着鬼哭狼嚎的邢杰往墙角走去,一甩手将他按翻在保险柜上,拽出他左手中指,高举起手中刀就要往下砍。 正在此时,梁老大的手机响了。 张悦和刘朋狐疑地看了一眼梁老大,缓缓收了手中刀,低头一看保险柜上趴着的邢杰早已吓昏了过去。 梁老大麻利地接通了电话,一张脸像川剧变脸一样,突然没了半点野蛮狠厉之色,面部肌肉吵得柔软和顺,眼尾也耷拉了下来,他柔声细气地对着电话说:“喂……二少……” 梁老大立马浓眉倒竖,开始在地下室内像困兽一般焦急地踱起步来,他用粗大有力的手捋着浓密的头发,沉声说:“二少爷!二少爷,别慌!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梁老大咬紧了嘴唇,满脸紧张地看向靠墙站着的张悦和刘朋。 “小嫂子犯病了!” “小棠……” 小甘棠刚刚趴在卧室门口,蹑手蹑脚地偷看了一下母亲的状况。 小甘棠轻手轻脚爬回衣柜,低声对着电话里的梁老大说:“我在卧室的衣柜里。” 小甘棠乖巧地点点头,打着低低的嗝答:“嗯。” 梁老大一边说,一边从裤子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张悦说:“张悦,你去把车开过来,刘朋,我们一起去趟景园小区!” 那头的小甘棠还没挂电话,他怯生生地说:“小棠好渴!还好饿呀!” “乖!忍耐一下!梁叔叔过去给你做饭吃!” 一旁的刘朋都看傻了。 梁老大皱着眉头厌恶地看了邢杰一眼,回头对身后的两个小弟说:“阿坤,黄毛,把这混蛋拖到小黑屋打一顿,赶出去。限他三天之内还清本金,要不剁他一只手!” 正是夜幕初降之时,街道上凉风习习,淡淡的香樟树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天空墨蓝,几抹深深浅浅的玫瑰紫霞光在云层间流连,梁老大大步向着停靠在路边的那辆半旧的菲亚特轿车跑去,身上的印花丝绸衬衣随风飘扬,哗啦啦作响。 一个身材修长的十四岁少女,快步走出了艺术团大楼,站在门口的台阶之上,四下张望。 少女失望地叹口气,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渐渐变得浓重。 少女开始焦急起来,她不停地四下张望,低头看手腕上的粉色电子表。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快半个月了。 偶尔回来,也不怎么询问她的上课和练舞情况,只是给她扔些钱,嘱咐她注意安全。 十四岁的秦子岚已经长到了163公分了,加上脸上成熟冷静的表情,看上去完全像个成年人了。 她甚至有点恨自己长的太高。 她必须自己走了,回连港村的公交车,八点钟收车。 刚跑到马路边,秦子岚看见323路公交正施施然进站,她连忙拔脚追了上去,完全没注意到正要伸手拉车门的梁老大。 一个美丽的少女,一阵风地冲过他身前,马尾辫的尾梢凉飕飕地划过他的面颊。 张悦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对着梁老大一指车后座说:“老大!上车!” 梁老大看着窗外的夜景,深深皱起了眉头。 “她好像这次犯病,比以前都严重!” 甘棠的母亲之前也有过几次神智不清的发作,但是基本用点安神药,安慰一下睡一觉就会康复。 梁老大也担忧地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