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杆的尾端转向谷梵,只要接过这支钢笔,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
“如果这个结果能让你满意,那我会帮你实现。”眼睫微微一颤,商渊接着说,“但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我求你,跟我回家。”
商渊,在求他。
思绪地动山摇,谷梵仓忙后退一步,避重就轻地答:“……这份协议书仍有很多事项需要商榷,等你情绪平复,我们另寻时间商定。”
察觉笔杆仍滞留空中,他又补充了一句,“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谁知听了这话,商渊竟哼笑一声,用气音回了句,“骗谁呢。”
好?好个屁好。
这人成天把分开、离婚、孩子挂在嘴边,商渊听着都窝火抓狂。更别提他每早天没亮,就躲在谷家院门口的那颗榕树后,看着对方日益消瘦的脸庞和身形,气得烟瘾都犯了。
但谷梵讨厌烟味,他哪里敢再抽。
前几年,他为了谷梵二话不说地把烟给戒了,想抽烟的时候就会勾着对方接吻、做|爱止瘾,谁知道现在那人不给亲就算了,还非要跟他离婚!
烦。懒得演了。
“该平复情绪的人,不是我啊?”锃亮的皮鞋尖端向谷梵逼近,落地发出富有节奏的乐律。
商渊将笔和手一同插进裤兜,歪了歪头,俨然套回了斯文败类的皮囊,“谷梵,你根本没想过跟我离婚吧。”
不,不是套回——是暴露。
停在相隔咫尺的距离,商渊连声发问:“离婚?你要是真打算跟我离婚,为什么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为什么找一个经验如此浅薄的无名小律师,为什么还戴着我送你的戒指?”
左手无名指闻言一曲,谷梵下意识想把它背到身后。
“别急着躲啊,我还没说完呢。”商渊抓住谷梵手腕,像抓逃犯似的将人半路拦截,“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头顶电闪雷鸣,声声逼问如倾盆大雨般落下,砸得谷梵无路进退。
“分开对彼此都好?那你为什么还要大费苦心,偷偷寄给我一瓶掺有你信息素的香水,怕我挨不过发情期?为什么在阮宏昊拿刀逼向我的时候,露出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怕成那样啊?”
他步步为营,“承认吧,谷梵。”
别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关心我,别拼凑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别想着用‘人性真善美’等高尚理念来解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