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雾的记忆错乱极为严重,羲和只是简短的一番话,就将元雾内心最深的恐惧给勾起。 周围的人拿着备案本,记录着自己的反应,也记录着那个女孩从鲜活的活着,再到生命凋零的每一帧。 “元雾,不要哭。” 真奇怪,自己明明不记得她是谁,她却用一副认识了自己很久的口吻再与自己说话。 元雾强打起精神,阿卡司和唐索野危在旦夕,他们都是自己的伙伴,得益于唐闲才能认识。 没有愤怒的情绪,只是越发的难过。 连名字也不知道,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吧? 没有难过,没有愤怒,只是麻木的看着那个唯一知晓自己名字的孩子死去。 他眼里最后填满了悲伤,不知所措的看着羲和。 …… 生物由无数的细胞构成,它们一个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却又形成为一个整体。 就像是许多见证了由盛到衰的人,聚集在一起探讨着如何转衰为盛。 有时候肾上腺素会加速的分泌。 阿卡司快要死了。 淤泥人的封锁,让他的呼吸变得极为艰难。 他就像溺死在水里之人的最后阶段,那最为激烈的挣扎已经过了。 它们只能将这一切,寄托于一些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但不同于元雾,他不是忘记了,相反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很多次,阿卡司都想对唐索野说起那个女人。 生命的最后一刻,大脑供氧不足的时候,人会看到很多幻觉。 …… “诶?”数年前的阿卡司,还是个看起来很青涩的孩子。 第二堡垒分部的人,还并不知道暴君计划。在他们看来,阿卡司的银发,大概是某种基因与雷枭血清的突变。 在从笼中斗的试炼里走出来后,阿卡司就会获得一段自由时间。 他没想过会有人跟自己搭话。 显得很干练,尽管黑色的衣服不显脏,但阿卡司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沾满了血迹。 “是矿区的鱼类吗?没有听说过。” “你平日里不看书的吗?这是我们人类世界本身的物种,是一种可怜可悲的生物。” “这里头有一个故事,你如果表现出很想听的样子,我会讲给你听的。”女孩的神情似乎在说,你得再主动点,我会分享自己的故事。 “我很想听这个故事,拜托请告诉我。” “我来听说你是这个地方的银发死神,是个很无趣的人。” 故事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不过就是轻微改动了鲶鱼效应的一个典故。 所以渔民总是想方设法的让沙丁鱼活着回到渔港。可是虽然经过种种努力,绝大部分沙丁鱼还是在中途因窒息而死亡。 直到船长去世,谜底才揭开。原来是船长在装满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了一条以鱼为主要食物的鲶鱼。 搞的沙丁鱼也觉得,似乎有一天,可以游出个未来。” “当然,不然你以为会怎么样?”女孩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以为它们那么努力的想要离开鱼缸,会有一天可以游出去。” 女孩子顿了顿,说道: 爽朗的笑了笑,女孩便准备离开。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是七号。” “那种东我早就扔了。” 不过女孩子皱起眉头,认真的说道: “我叫阿卡司。拜托啦,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阿卡司愣了楞。没有说什么。 从一场战斗里活下来,便需要死掉很多人。 最终的对决,便是各个区域的最强者。 他开始期待下次遇到这个女孩。 尽管那个女孩的笑容很爽朗 所以才会在接近一个陌生人的时候,用鲶鱼这个故事开端吧? 就像是……那些以为赢得了笼中斗,就可以离开这里的人。 …… 唐飞机只是略显担心,他不认为一个伊甸之主,几百年前让万兽界恐惧的存在,会因为一觉没睡好,然后忽然猝死。 像是一个连续几天都不怎么睡觉的人。 “你说的是那个孩子?亲爱的,我们为什么要将最伟大的实验,人类的可能,带给一个最弱的存在?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是男人的声音。 那就像是一个他回忆了很久都回忆不起来的,谜团一样的真相,却在陡然间的,因为某个存在的出现,而开始强迫般的灌入自己的意识里。 “可是他有人性。” “这个孩子不一样……我虽然也扮演者欺负他的人,但也因此,我感觉得到,他在想要融入大家,他也会孤独,会难过和痛苦。这在其他几个孩子那里,根本见不到的! 甚至有一次,康斯坦丁对我说,老师,你可以不用假装融入我们去欺负那个残次品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根本教化不了他? 唐闲终于顺着鼻息里的指引,来到了昨日探查的位置。 “他太弱小了,只是一条鲶鱼罢了。 他旅途的终点,便是这几个孩子被送去其他金字塔,掌管着不同的领域。 “如果他有着与其他孩子一样的智慧呢?如果他只是……天赋上的残缺,其他能力并不弱呢?最关键的是,那个孩子他……也许真的会有人类喜欢他。” 唐闲感觉到,他们在密谋改造其中一个孩子。 “你要知道,这些孩子里,即便是你认为最有人性的,他们的性格有会与常人相差甚远!行为在很多人看来不可理解。 选择康斯坦丁,他在乎的只是利益。而选择一个可能感性的人,或许他会发自真心的去帮助人类,但或许,他也会因此不幸的童年而毁灭人类。”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穿透了唐闲的灵魂。 我能够看到的……这个孩子的内心是善良的。他身上埋藏着的人性,正是我们所期待的。 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辽阔,将来的他啊,一定也会遇到一个人发自真心的去喜欢他。 “你真的这么想?还是单纯的,因为这个孩子是被欺负的那个,而可怜他? “我不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做任何主观的决定。你相信我,康斯坦丁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可这个孩子可以! 男人反对的声音没有再次响起,女人决绝的态度似乎拍板了这件事。 唐闲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这句话。 除了那次救在底层的堡垒救黎小虞,听着黎小虞对黎万业的泣诉;除了多年前,他在人工湖的一端,看着湖中心的那个寻找鱼的女孩儿;唐闲很久没有这么慌乱过。 还是说,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实验体一样,在沉睡当中? (虽然预计是休息两天,但是昨天,我总算好好休息了六个小时,今天一早起来,决定开始继续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