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2)

沈椿没回答,却搂他搂得?更紧了些。

谢钰带来的几个部曲见两人紧紧相拥,都识趣地背过身?去?,他们?的态度随着主人,既然谢钰笃定沈椿和谢无?忌没有?私情,他们?自然也?是信的。

还?是长乐轻咳了声,提醒:“大人,夫人,咱们?还?在突厥营地范畴,还?是趁着夜色赶紧动身?吧,若是白日被突厥斥候发现,咱们?怕是不好走了。”

沈椿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把谢钰推开?。

谢钰并未回避,抱着她上了马,一行人不敢冒进,沿着林间小道四下穿行,终于?在天色即将大亮的时?候,隐隐约约窥见了出口。

长乐长长出了口气,一拍马臀便上前探路,谁料刚走到路口,马蹄突然一弯,将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马腿上夹着捕兽夹,一看就知是有?人专门设下的陷阱,长乐抽出长剑,大喝道:“有?人埋伏,快退!”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冷笑:“这就想跑?把我这儿当成了你?家后花园?”

话音刚落,二十几道身?影便从路口的密林处现了身?,为首之人一身?黑衣,劲腰被革带束紧,他转头看向谢钰,冷笑了声:“老三,别来无?恙啊,你?这个不速之客来到我的地盘,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没好好招待你?,怎么?你?这就要?走了?”

谢钰还?是一脸淡然,好像对谢无?忌的现身?并不意外:“你?故意放走昭昭,难道不是为了引我出来?既然早有?所料,又何必称我为不速之客呢?”

谢无?忌一脸皮笑肉不笑:“昨天斥候来报,说有?个和你?极其相似的人闯入了我的营地,只是闯入之后就不见踪迹了,我本?来还?不信的,今日一见,居然真的是你?。”

谢钰中毒,半死不活地在床休养是实打实的事儿,他本?来不信的,但转念一想谢钰性情,假装中毒之后,知道沈椿有?难,特地带人潜入也?并非没有?可能,为求稳妥,他特意想法儿引他出来,谢钰果然上钩了。

他们?兄弟,实在太过了解彼此了。

沈椿听两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听懵了,这会儿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冲谢无?忌喊道:“你?撒谎!!你?骗了我!你?根本?就没想放我走!!”

她想到自己居然诓了谢钰,害的谢钰落入敌手,她心下又惊又怒:“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这辈子骗了我多少次,你?到现在了还?在骗我!!”

谢无?忌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微僵,喉结滚动了下,小心地道歉:“小椿,对不起,我向你?保证,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骗你?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个枭雄人物?,神色居然带上了几分恳求。

他垂下头,像是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我可以发毒誓,我要?是再敢骗你?一次,立马以死谢罪,但我真的不能让你?走,你?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了,这次回到突厥之后,我便不用再受制于?人了,我会杀了老可汗,这样谁也?管不到咱们?了!”

他似乎哽了下:“你?知道这世上无?一人爱你?的滋味,你?该是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

他明明已经二十六了,有?些东西却永远地随他留在了十六岁那年,一直不曾长大。

沈椿又急又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根本?不会悔改的,从小你?便骗我是谢钰,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一直是谢钰!”

这话仿佛一把利刃,精准无?误地贯穿了谢无?忌的心脏。

他仿佛死在了这一刻,感受不到呼吸心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谢钰也?随之获得?了新生?,怔怔地看向她,不知所措。

这一刻,林间的鸟鸣声都静止了,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三人,只有?沈椿恼怒得?呼哧呼哧喘气声。

谢无?忌最先回过神,望向谢钰的眼里止不住地满腔杀意,他一脸戾气地道:“动手!”

谢钰紧跟着醒神,微微挑了下眉,忽然打了个呼哨,嘹亮的响声穿云破雾,惊起了一片飞鸟。

紧跟着,灌木丛里,高大的树干上,石头缝里,忽的钻出了十几个弩手,他们?端着弩 机,稳稳地对着谢无?忌一行人。

谁都知道神 机弩天下无?双,是突厥铁骑的克星,哪怕弩手人数少于?谢无?忌带来的亲卫骑兵,也?能凭借优势占据上风——谢钰竟然提前埋伏好了十几个弩手接应!

谢钰面色极冷:“你?让不让?”

谢无?忌冷笑了声,一把拔出长刀:“杀!”

竟直奔着谢钰袭了过来。

谢钰也?不再留情,一轮弩机齐射,突厥骑兵便如韭菜一般倒下一片,趁此机会,谢钰带着沈椿纵马出了山道,至此便进入了晋军辖区!

很快就有?晋军接应,护着一行人顺利入了城,又给?

沈椿换了辆马车,沈椿劫后余生?,简直身?心俱疲,靠在谢钰怀里半天不想动弹。

她想起自己依稀间,看见谢无?忌身?上中了一箭,她忍不住撩起车帘,远远地回头看了眼:“额...谢无?忌,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对谢无?忌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恼恨他屡屡骗自己,她恨不得?让他出门摔个狗吃屎,吃汤饼吃出个大苍蝇,去?茅厕跌进粪坑里,另一方面,这人的确是她小时?候唯一真心待他的人,她就算不再喜欢他,也?并不想看着他他年纪轻轻地就死了。

谢钰扳过她的脑袋,不咸不淡地道:“你?的天涯海角命大得?很,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废了半天的功夫,沈椿才想起天涯海角这个四个字哪来的,她一阵无?语:“多久的事儿你?还?记得?呢?”

她想了想:“我要?是心里还?惦记着他,刚才何必又选你?呢?我就是不想看他就这么死了。”

谢钰不过逗逗她,他微微一笑,附和她:“我也?不想见他就这么死了。”

他见沈椿怀疑地扬起眉,心平气和地解释:“老可汗在突厥积威极重?,谢无?忌是后起之秀,实力也?不容小觑,祖孙二人眼看着嫌隙越来越大,二人内斗,对关内百姓百利而无?一害。”

昭昭既然言明了选择他,曾经的那些嫉恨私怨也?都随之远去?了,他心境平和:“从私心来说,他是我兄长,我也?不想见他就此身?死。”

他深知齐家的道理,只有?兄弟方能光耀门庭,他这一系子嗣单薄,他年少时?,是真心想让谢无?忌能够一展宏图,归心于?本?家。

谁知人事无?常,兄弟二人都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当然,”他淡淡道:“若他继续执迷不悟,危害江山社稷,我也?会亲手了结了他。”

盼着他好是真的,想杀了他也?是真的,谢钰就是这么一个分明至极的人物?,沈椿叹了口气,这才不说什么了。

她脸上一暖,谢钰手掌摩挲着她脸颊,微微笑道:“昭昭,方才在林间,你?说你?喜欢的是我,我心里极是欢喜的。”

沈椿有?些不习惯他这么起腻,她脸上发烫,别过脸含糊道:“我是话赶话说的...”

谢钰的欢喜毫不掩饰,直直地盯着她看。

沈椿都给?他看毛了,含羞怒道:“你?能不能别看了!都老夫老妻了,没见过我是咋地!”

谢钰胸腔震动,极力忍笑,哄她道:“昭昭,再说一遍吧,我想听。”

沈椿装傻:“再说什么?”

谢钰双眉一敛,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椿闹不过他,只能低下头,嘴里飞快地过了句:“我喜欢你?。”

谢钰似有?不满,晃了晃她的身?子:“太轻了,我听不见。”

哪有?这样逼着人说喜欢他的!沈椿忍无?可忍:“你?讨厌,我不会说!”

“无?妨,我教?你?。”谢钰当真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起她来:“沈,椿,喜,欢,谢,钰。”

沈椿吃逼不过,只能跟着重?复:“沈椿喜欢谢钰。”

“声音再大一些。”

沈椿拔高了嗓子,喊出声:“沈椿喜欢谢钰!”

她这一声没控制好音量,车外一片人都听见了,虽然努力忍着,但是几声窃笑还?是送入帘中。

她脸上臊得?通红,捂脸倒到谢钰怀里。

谢钰和她额头相抵,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谢钰也?喜欢沈椿。”

沈椿脸埋入他怀里,轻轻嗯了声。

又过了会儿,谢钰轻声道:“昭昭,我们?成婚吧。”

沈椿呆了呆,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谢钰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等战事结束,我们?再成一次婚。”

......

历经了一年的苦战,这场战事终于?在金秋八月得?以平息,谢无?忌重?伤,溃败返回突厥,幸好他羽翼已成,还?能和老可汗斗上一斗。

谢钰不光守住了云城,还?收复了失地河道东,只是河道东刺史和都护均都战死,谢钰在此地的威望又极高,一人独揽了此地的军权和政权,俨然一方逍遥诸侯,从此再不必受朝廷所累。

倒是朝廷那边儿,原本?是其他皇子明争暗斗,皇上笑嘻嘻地做壁上观,谁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原本?残疾的二皇子独占上风,让皇上心力交瘁,应付不暇,下旨令谢钰任了河道东刺史一职,就再无?力管他了。

沈椿还?跟谢钰讨论这事儿来着:“我听说二皇子彻底残废,就连房事都不能行,他又无?妻无?子的,如果真当了皇帝,谁来继承皇位?”

她脑洞大开?,看向谢钰:“我听说你?和二皇子交情特别好,他会不会把皇位禅让给?你?啊。”她最近新学了禅让这个词。

谢钰刮了刮她的鼻子:“别胡说。”

河道东沃野千里,土地肥沃,人口繁茂,隔壁蓟州刺史崔清河又是一心支持他的,谢钰稳掌大权,自然是稳坐钓鱼台。

他还?是波澜不兴的那副神态:“朝里的事无?须你?我操心,管好自己便是了。”

不光谢钰手握大权,沈椿最近也?是大出风头,这一年来瘟疫虽然有?所减缓,症状也?不是那么严重?,但一直断断续续不曾被根治,她一直根据病案不断试药,终于?在上个月研制专门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一年半,蔓延两个州的疫病。

百姓欢欣鼓舞,还?特地在城里给?她修建了生?祠供奉。

如今天下太平,谢钰立马把成亲的事儿提上了日程,他们?俩之前又不是没结过婚,二婚哪好意思大操大办?沈椿本?来想随便摆几桌酒,请几个熟人来吃顿饭就罢了,没想到谢钰还?真把它当回事儿了,上心程度远胜于?第一次成婚。

更离谱的是,他甚至连相亲这个步骤都加上了,他特地定下了城里最大的茶楼,两人在包间里装不认识,互相问过了姓名脾性,他才心满意足地给?她发间插上了一只金钗。

陪着来相亲的亲长是崔刺史和周太医,俩人脸都快笑裂了,才陪着小辈儿演好这场相亲的戏。

沈椿:“...”

结婚都快三年了相哪门子亲啊啊啊啊!!

大婚的所有?事宜,谢钰都事必躬亲,绝对不假人手,特别是迎亲那天,本?来府衙出了紧急公事,沈椿都说先忙公事要?紧,没想到大婚那天,一个如玉郎君骑马向她行来,不是谢钰又是谁?

当初俩人大婚的时?候,谢钰因公未能亲来,沈椿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广袖喜服,他这样冷清的人,穿红衣却半点?不显得?别扭,反而被衬出一种别样清艳来。

沈椿本?来对谢钰非要?再结一次婚没啥感觉的,瞧见他这般模样,心下生?出一种缺憾被弥补的喜悦。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趁着谢钰扶她上马车的时?候,她小指故意在他掌心勾了一圈儿,压低声音调戏他:“你?今天很好看。”

毫不意外的,她被谢钰斜了一眼,薄斥:“稳重?些。”

沈椿噘了噘嘴,心里骂了句老古板,就听谢钰在她身?后轻轻回了句:“你?今日也?很好看。”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谢钰已经悠悠然重?新翻身?上马。

上一次大婚,陪她拜天地见父母,牵着她的喜帕进洞房的都是谢无?忌,这回换成了谢钰,沈椿心里渐渐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记忆里的另一场婚礼逐渐被眼前的这场替换取代。

谢钰接过交杯酒,和她轻轻一碰:“见日之光,长勿相忘。”

这话是他一字一句教?过他的,她被他引着念出下句。

“见日之光,长乐未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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